第22章

何筝隐约觉得这话似乎带着点儿奇特的意味,但他又琢磨不透,警惕的看了方天灼一眼,他弱弱道:“可我想去……”

方天灼伸手拨弄他的唇,柔嫩的唇瓣被拨开又合上,发出“啵”的轻响。

方天灼问:“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去?”

“嗯。”何筝宣誓一般的道:“我,我觉得人应该会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想成为更好的人,更配得上陛下的人,这样一点困难又算的了什么呢。”

方天灼点头,道:“有理。”

何筝抿嘴,低头,心慌慌。

唯恐方天灼一句话把他堵死在宫里,如果去不了春猎,那计划就是废的,一切根本无从实行。

他思来想去,又仰起脸,眼睛亮亮的问:“陛下今天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自然是。”方天灼单手翻他练字的纸,道:“朕来看看筝儿的字练的如何了。”

何筝乖乖拿给他看,解释道:“这几天在学骑马,练的比较少。”

这一点,方天灼倒也能理解,所以没有出言抨击他惨不忍睹的文字。

何筝其实不喜欢被他抱,总觉得他这操作像是在抱小猫小狗,他是真的巴不得离方天灼远一点,再远一点。

但这一整个下午,方天灼都腻歪在他的披泽殿,兴致来了,竟然还要他陪着下棋,何筝五子棋倒是可以,可围棋却是一窍不通,凭着直觉下了一会儿,便溃不成军,方天灼看的大皱其眉。

何筝也皱眉。他也很烦躁啊,腿内是难忍的疼,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打游戏,或者什么都不干的发呆,凭什么他受伤了还要顾及方天灼的感受啊!

他满腹委屈的垂着脑袋,因为心情不好,话都少了很多,蔫了吧唧的。平时的机灵劲儿也消失大半。

两个人都沉默着,何筝不得不承认拼耐心他也不是方天灼的对手,他重新仰起脸,道:“陛下,我想睡觉。”

方天灼道:“去吧。”

何筝立刻起身离开,走到屏风后上床,然后把两边床帏都放了下来,缩在里面闭上眼睛。

方天灼坐在窗边,垂目把玩手中黑白棋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那声响时有时无,却害得何筝忍不住竖起耳朵,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的声音被方天灼敏感的捕捉到,男人抬头,目光似乎能穿透屏风看到他。

棋子哗啦啦的声音消失了,何筝在安静之中终于沉沉睡去,床帏被拉开一条缝隙,那张睡得红扑扑的脸蛋映入君王眼中,男人缓缓俯下身,含住了那对柔软的唇,片刻分开,他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当天晚上,方天灼没有留夜,但何筝一个人也没怎么睡得着,对于未知的明天,他满心都是期待和忐忑,即希望可以刺激一点,又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

半梦半醒的时候,一会儿梦到方天灼盛怒之下把他砍了,一会儿梦到自己被绑在床上每天生孩子,昏昏沉沉的被叫醒,天还没亮起来。

顺意哄着他:“今儿春猎,各宫娘娘够位分的都已经起了,公子若想去春猎,也得起来拾掇了。”

何筝抓着头发爬起来,浑身懒洋洋的被伺候着擦脸,然后被南菁扶到铜镜前束发。善首这个职位的发冠,带着鹤纹,飘着轻纱,到底是以色侍人的官职,主要作用不在显示官威,还是以好看为主。

鹤袍也与普通官员不同,穿在身上雍容又不失清雅,活生生像是天神下凡,何筝困倦的被穿戴好,一睁眼,自己都看呆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冠帽,道:“南菁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要参赛的。”

他又不跟贵妃似得坐在皇帝身边寸步不离,穿的这么隆重去骑马?合适吗?

“去的路上您不能骑马,得坐车。”南菁蹲下来给他整理好,道:“这袍子啊,到了地方可以脱下来,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