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第2/11页)

“我也没有定过情。”她不愿意终止,她要继续表白。“很难得有男孩子会第二次约我。”

“真是虚度啊,”他叹道。“我们两个。我以为哪个女孩都不会对我感兴趣,我怕开口……”

“我也怕。怕跟男孩子单独在一起,母亲再如法泡制第二次。我受不了。总是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不准让男孩子——……占便宜。”

“这么多年,我们都牺牲了。”

“是的,牺牲掉了。”

沉默再临。清风阵阵。她低头,双手护着他的面颊。眼波在交流。

“可是你结婚了,”他说。

“是的。”

她弯腰,他伸颈。柔软的唇相接、相吻。

“噢——”他吐着气说。

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眉、鼻、唇。他闭上眼。她心痛的微笑着。俯下身,再次的吻了他。

她突然一个冷颤。

他张开眼,关心的看着她。

“冷?”

“有一点。尔耐,我们好像可以回去了。”

“好。”他连忙站起来。

他搀她起身,摘去她裙上沾的小树枝,拍去她背上的一小块灰污。

“气球怎么办?”他问。

“放掉它,让它飞。”

“对。”他听话的解开了线头。

他将气球交给她,由她“放生”。红色的小太阳冉冉上升。他们一直望着它,看它渐远渐小,消逝在天边。

两人缓缓地踏上砖道。

“有一件事,我想间你,卓依。”他两眼望地。“‘古’是你的夫姓还是你自己的姓?”

“夫姓。因为所有的证件、驾车执照都登记了,改起来太麻烦。我本姓‘思’。”

“思卓依,”他读一遍。“很好听。卓依这个名字非常特别。”

“我想大概是希腊文。它的本意是‘生命’。我母亲取的。”

“她叫什么名字?”他问。

“艾琳。”

03

五月十三日下午,史奥卡医生拨电话至兰吉大饭店找卓依,问她身体情况。

她回说经期完了后,舒适得多,只是有时觉得四肢无力,呕吐、体重减轻、晕眩加重的事一概不提。

他问她有否按时服用可体松与盐片。她答是,并表示服用这些药物并未引起反胃。

他简略说明验血验尿的结果,显示轻微性的可体松缺乏症。史奥卡医生说不严重,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将在六月三日,她的下一次门诊时间仔细再做检查。

同时,他开了一份新的处方给卓依,她直接向他的接待员领取即可。

处方上是两个项目。首先史奥卡医生要卓依随时随地戴一个身分识别手镯。镯面上有她的姓名、史奥卡医生的姓名及电话号码。并且还注明古卓依罹患副肾腺不足的病症,万一有受伤或昏倒现象,需即刻注射可体松流剂。

注射剂装在一个小盒子里,由古卓依随身携带。注射筒已消过毒,随手可用。

史奥卡医生不厌其烦的解说,务必令卓依完全了解。他一再保证手镯与针是防患未然,不一定用得上。

古卓依抄录了制作这两项配备的店名和地址。

第二天,利用午餐休息时间,她去史奥卡医生诊所取了处方,再叫车至那家医疗器材店,购妥了手镯和注射器。回转兰吉大饭店之后,将这两样物事塞入办公桌的底层抽屉,再也不看它第二眼。

五月十六日晚上,古卓依独自一人在家。洗完澡,换了睡袍。蜷在长沙发上,一面奇怪指节上轻微的变色现象,一面看电视播映的“蝴蝶梦”。

将近十点时,电话铃响,门房说寇太太来访。卓依回说请她上来,随后便在门口等候。

马琳从电梯出来,披一件白雨衣。脸上的妆像大花脸。卓依觉得她哭过。

“马琳,怎么……”

“有没有喝的?”马琳不让她说完。“啤酒、威士忌、菓子酒?或者消毒药水、毒药?我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