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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莱丽可以听得到血液敲击着耳膜。她也许玩过头了,大概不久就要不得不承认某些事实了,像自己一直计划的那样;但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没错,她暗想,还不到时候。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船长想弄清楚,”格里斯沃尔德继续追问,“你是怎么获知吉阿·贝夫人在手提包里藏了一捆信件,然后凶手又将它们偷走的。”

“我还是听不懂你说的话。”

“船长想知道昨晚你在马休斯先生的房间里做什么。”

“可我并没在马休斯先生的房间啊!”

“没有吗?那你在哪儿?”

“我和我表哥肯沃尔西先生在一起。”

三个人都是在低声交谈的。之前三人都是身子前探说着悄悄话,格里斯沃尔德的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现在事务长往后坐了回去。他像刷子一样的黑眉毛在额头拧成了结,那样子有点使人想起乔治·罗比(译注:George Robey,1869-1954,英国音乐剧演员)。但他同时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好像在说:“哈,我就知道!”

“是那样吗,查佛德小姐?你和肯沃尔西先生在一起?”

“是的。”

“船长还想知道,你和肯沃尔西先生在一起是几点的事?”

“我想我大概在九点半时去的他的房间。差不多十点的时候离开的。”

“你确定吗?确定这段时间没错吗?”

“差不多没错,是的。”

事务长的表情像在说:“别扯了!”但他没有对此发表言论。他的面颊继续像牛蛙一样一鼓一鼓的。他转而盯着肯沃尔西。“对于这些,”他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停!”肯沃尔西大声说,引得钢琴那边的拉斯洛普抬起头来。远处的钢琴发出清脆的声响。

深吸一口气,肯沃尔西继续说下去:“在接受那样的拷问以前,有些信息我必须知道。必须从你那里知道,格里斯沃尔德。我并不是要逃避你的问题。我只是想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我—认—为—正—确—的—事。告诉我,我可以看一眼这位被杀的吉阿·贝夫人吗?看一下尸体?”

事务长再次扬起了眉毛。

“当然。她不会是你的熟人吧?”

“不,至少那个名字不是。我想说的重点是:你肯定知道在纽约有个叫特里马尔乔的酒吧吧?”

对方看起来有些迷惑。

“我知道,是的。好久没去过了。算是个英式酒吧,曾经有很多皇家海军和后备队的人在那里出入。”他短短地笑了一下,“我听说有很多间谍。这又怎么了?你的意思是什么?”

“你以前知道吉阿·贝夫人吗?”

事务长耸耸肩。“我听说过她。很多人都大致听说过,传闻不少,但都是善意的。”

“你是在哪听说她的?在特里马尔乔吗?”

“记不清了。怎么?”

“我想弄清楚的是,”肯沃尔西继续说道,手掌松开又握紧,“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传言,关于吉阿·贝和……”

“杰罗姆!”瓦莱丽叫道,但她紧绷的脸上肌肉没动一下。

“……和某个男人?”他总结道。

“我想关于她的传闻也不会有其它方面的了。”格里斯沃尔德皱皱眉头。“不,我记不清了。好像曾经听说过,她在和一个时髦的男人交往,那人是建筑师或医生什么的。”他的眉皱得更深了。“我再重复一遍,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因为——咦,”肯沃尔西说,“那是什么声音来着?”

他中断了话题,扬起手来。船身突然一阵轻微的摇晃,休息室里的杂音加大了。三个人都随着船的摇摆晃了一下。

“听起来,”瓦莱丽说,“像是女人在尖叫。”

“就是女人尖叫的声音。”肯沃尔西赞同道,“应该不是吉阿·贝夫人的怨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