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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种事不太了解。管它是骗人的还是胡说的,只要生活平顺就好了吧……”

——自杀的动机。

朱美终究无法理解。但是她又觉得自己十分体会村上的心情。尾国和朱美不同,熟谙世事,见识也深,朱美心想他或许会懂,所以才告诉他。

尾国望了草鞋一会,低喃道:“嗳,大概是……生病吧。”

“是……生病吗?”

“应该是生病吧。这不是心态、想法如何的问题,就是没什么理由的。我听说那种人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就会想死。”

“有那种病吗?”

“恩,有一种气郁之症。”

“气郁……”

“是啊,会变得忧郁。我听说得了那种病的人,会突然想死,没有什么理由。对本人来说,应该是相当严重的事……,不过家人更辛苦吧。病人会突然想死,必须时时刻刻盯着才行。”

“真棘手呢。”朱美说。“就是啊。”尾国应道。

“那种病治得好吗?”

“有些温泉对精神方面具有疗效,也有药物……。我手上也有那种药,不过过去一般人根本不会把它当成一种病吧。现在不是有那种治精神疾病的医生吗?所以大家也知道那算是一种病了吧……”

朱美不认为村上是得了那种情绪低落的病。

因为恢复意识以后村上连一丝犹豫的模样都没有。他好像在害怕什么,却没有阴郁的样子。就像第一次救了他的时候一样,十分窝囊,只是不停地道歉。不过,他虽然道着歉,却也频频地像是在自问自答。

——这就是他生病的征兆吗?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自杀的动机。那就像发作一样吗?朱美提出疑问,于是尾国说:“就像波浪一样,一阵一阵的吧。时好时坏,所以才是病。如果是痛苦的不得了而想不开,就不会如此阴晴不定了。”

尾国这么作结。

是这样吗?朱美心中暗忖。就算是痛苦的不得了,想不开而寻死,决定自杀的瞬间,不也像发作一样吗?

——否则的话……

“话说回来,”尾国转过上半身。“听说那个人很怕卖药郎?”

“他是这么说的,他似乎很胆小。”

“这也不一定。”

尾国翘起脚来,身子又转过来一些。“我说这种话也蛮奇怪的,不过我也不了解大家为什么会害怕卖药郎。我们就像候鸟一样,从一地到一地、从城镇到城镇,不断地漂泊。对当地的人来说,我们是一年来一次的外来客。就算再怎么熟悉,隔了一年,人会变,人情也会变。老人会过世,婴儿会出生,一些夫妇也会离异,而我们又同样地出现在那里。喏,鬼啊神的,不也是每年来个这么一次吗?跟这个是一样的。但是咱们的面相又不象神明那样令人崇敬,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疑哪,跟鬼是一样的。”

尾国笑得像咳嗽似的。“巡回诸国当中,可以听到许多传闻。至于小孩被拐的传闻,则是到处都有。什么藏小孩的盲人啊、抓小孩的老太婆,每个地方说法都不同。天狗也会抓小孩,就是所谓的神隐(注:神隐指人神秘失踪的现象,古人多认为是天狗或山神所为。)。以现代的讲法来说,就是拐小孩的。”

“拐小孩的啊……”

“没错。什么取儿肝啊、榨童子脂啊,主要是业内地方的说法。就像字面上的意思,把抓来的小孩活活挖出肝来,或榨取脂肪制成药,据说对于不治之症、难治之症具有疗效。嗳,那都是胡说八道。我……不不不,你先说当然也没有经手那种东西。只是,或许也有些人深信不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