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狂风骤雨(第2/3页)

要是平时理性的颜旭之还能觉察出木竹表情里的诡异,但此刻他酩酊大醉,以为木竹舍不得多日来亦师亦友的自己,又思忖道:“其实也没那么急,我得遵守和蔡大师约定,品酒宴后再走吧。”

也就是在三日后……

木竹没有理由阻止颜旭之离开,而他也不该收下这宝贵的信物。他从一开始就打着利用颜旭之疗伤的目的,颜旭之却将木竹的话所有话信以为真。他要是木竹,当然可以去巽风观拜师,但他终究不只是木竹。

木竹心绪很乱,从未有人能让他如此心乱。

最后,他还是决定收下腰牌,只为告诉自己不要忘记作为木竹活着时遇到过颜旭之。

到达蔡续的院子后,木竹去打水给颜旭之准备醒酒汤。

颜旭之倒在床榻上,回到暂住多日的屋子里才真正放松。

这世界几乎人人皆耽美,颜旭之穿成这副身躯,知道许多男人都对原主纯粹见色起意,还是要强压他的那种,导致练武时就一直紧绷神经,就怕自身太过弱小以后难在江湖行走,而他又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而下山云游的半年来,他除了必要的交谈外几乎从不与人结交,直到来到酒剑坞,认识了木竹,才渐渐放松下来。

走出走进的脚步声让颜旭之睁开眼,看到忙里忙外的木竹,轻轻叹息道:“真好啊……”他昏昏沉沉地想,其实要一直是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不然带木竹一起闯荡江湖算了?

颜旭之揉了揉太阳穴,听到木竹叫他,但醉酒的后劲终于上来,连胳膊都不愿抬动。

木竹发现叫不动颜旭之,才发现自己睡觉都在喝酒或者打坐的颜旭之竟然睡着了。

他迟疑片刻,默默坐到桌前,不由自主地拿出两样颜旭之给的东西,在手里仔细摩挲。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表示不解,却又控制不住留下来。

片刻后,木竹望向塌上的睡着的人,这一眼看了许久,直至注意到颜旭之的眉头蹙起来,嘴里嘟囔着滚开去死别在我眼前晃悠一些粗鄙的话。

原来颜旭之也会做不快的梦。

木竹觉得有趣,摸索木盒表面一会儿,轻手轻脚地离开,再次归来时手里拿着香炉。

一种温和隽永的味道自香炉里悠悠飘荡。

木竹仍旧坐在椅子上,他忽略内心涌现的奇异感觉,告诉自己他现在只是木竹,不是荀箫。

他的食指在空中缓缓描摹,当对方的眉间变得平坦,好看的脸上终于放松下来,指尖跟着停下来时,木竹浑身一凛。

他收回手,紧攥着桌上的腰牌,手背青筋暴跳,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了。

左胸膛内轰然作响的声音实在吵闹,木竹不自觉皱眉。

阳雌香明明是气息宁静、圣洁而内敛的香味,他却格外心烦意乱,雨夜的凉爽离他远去,他觉得闷热难当,身上隐隐出汗。

该走了。

他从颜旭之那里得到多少好处,至少在这人离开之前,该还去一二。回去就把功法和剑谱秘籍拿过来送给颜旭之,至于说辞他也一早想好。

木竹艰难挪动不听使唤地双腿,等意识到时,发现自己没有朝门口走,而是站到了床边。

颜旭之也出汗了。

点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犹如荷花带露。

他的手即将碰到颜旭之的额头时,颜旭之倏然睁开眼。

一瞬间,木竹勉强拉回神智,他刚想解释是想抹掉汗珠,却听颜旭之唤他“木竹”,好似包裹缱绻难言的味道,想说甚想做甚全都忘在脑后,他心里眼里只剩下对方。

……

颜旭之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原主突然归来,用他十年刻苦修行的身体继续与慕容煜、许宿、识尘以及尉迟逍等等男人纠缠不休,最后依旧被慕容煜俘获,重新展开了一段有别于原著,但又和原著殊途同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