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3/3页)

曾震兀自说下去:“你很乖,根本不像当导演的料,可你的作品又不乖,你把隐藏和压抑的东西全投进故事里了。你吸引我,也让我忌惮。”

瞿燕庭倏地抬眼:“忌惮什么?”

“我当时想,”曾震说,“可能某一天,我要被学生超过了。”

瞿燕庭的青春、皮囊、才气,贫寒无依的身世,在芸芸学生中自卑又优秀的距离感,无一不令曾震关注。

名誉财富地位,曾震样样都有,却拿捏不住一个无依无靠的穷学生,他越得不到就越惦记,变本加厉地妄想去征服。

茶已经凉了,瞿燕庭说:“别再叙旧了,我觉得很恶心。”

曾震的脸色有些灰败,往插屏繁复的花纹上看了一眼,道:“那就谈谈现在吧,想清楚怎么办了么?”

瞿燕庭问:“你一定要陆文无路可走么?”

“除非我为他开脱,否则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曾震看他,“小庭,你知道该怎么做。”

瞿燕庭立刻道:“不可能。”

曾震说:“他想翻身太难了,现在业内隐性封杀他,面向观众的形象和口碑跌到谷底,你跟着他图什么?”

瞿燕庭道:“我不是来跟你谈条件,也不是来求情。我是来告诉你,师生的把戏我玩够了,以后我对内对外跟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就为了他?”曾震说,“你师父让你再爬高一点,你太心急了,小心断送自己的前途。”

瞿燕庭无力地笑了声:“别再拿前途威胁我。”

“我是提醒你。”曾震的声音冷下来,“你要割裂是么,以后他被封杀,接不到戏演,你被导演圈隔绝,你写的本子就是一堆废纸。”

陆文忍无可忍,“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冲向插屏背后。

这时,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啦一声,瞿燕庭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曾震,说:“我忽然想知道,如今你还会不会忌惮我。”

厢房内安静了数秒,曾震未消肿的左脸泛起一阵痛意。

瞿燕庭道:“没人给他戏演,我给他,没人接我的本子,我自己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