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宴若愚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姜诺见怪不怪:“裴小赵跟我说的。”

“……哦。”宴若愚又心不在焉了,他不说话热场,姜诺也吃得味如嚼蜡,且越来越忍受不了宴若愚投来的目光,最后放下筷子,问:“到底怎么了?”

宴若愚这次没躲,鼓足了勇气跟姜诺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姜诺不习惯他这么正经,笑了一下:“那你倒是说啊。”

“我想用你的茶杯。”

“……什么?”

宴若愚深吸一口气,屏住,再一次拿起那个被姜诺的唇口碰过边壁的杯子。

那是个润白色的瓷杯,杯内有一层亚光釉,便于更好的观赏茶本身的颜色。杯子口径不大,杯沿处嵌了一圈仿青花瓷纹路的花纹,宴若愚拿起茶壶往里注水,色泽清澈的茶水跳跃着从杯子溅出一两滴,落在桌上,和蓝边的杯沿上。

这么点茶水不需要特意处理,宴若愚却偏偏要擦拭,当着姜诺的面慢慢地……不用茶巾,而是手。

那双手弹过钢琴,握过麦克风,也拉起过自己的手。纤长的食指在茶杯边缘的那点水渍上磨搓,再稍稍抬起,指尖与杯沿由那珠水连接。

——他在姜诺的注视下用手指划过整个杯沿,露骨得在探索什么隐秘的入口。

但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他抓起旁边的一个粗柄汤勺,从不高的位置扔至茶杯中。茶花四溅没有声音,只有勺端与杯底接触发出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然后那个彩绘工艺的勺子静静躺在温黄的白茶汤水里,勺心一层透明的釉下,赭红色的金鱼在茶杯里栩栩如生地游动。

姜诺彻底放下筷子。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姜诺问,眼尾通红。

像是被戏弄了,他头低得不能再低,牙关紧闭,一言不发推开椅子站起身,仓促地往回房间的方向快步走去,留宴若愚一个人在餐桌前。

杯里的茶水凉了。

宴若愚抽了张餐巾纸将茶杯和勺子遮住,坐在原位,度过了二十年来最漫长的十分钟。

那十分钟里他就像个上断头台的死刑犯,对生命的渴望达到顶峰,导致过往二十年的记忆都往心口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不再是后巷的雨夜,也不是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而是十分钟前,姜诺离开了他。

他身后万贯家财不变,他从那一刻起一无所有。

然后姜诺的一通电话赦免了他,让他快到酒店大厅来。宴若愚挂断后,头脑先是一片空白,再冲到大厅,等候区里沙发上不止林淮他们三个,还有白玛。

白玛不好意思搭车,林淮硬要把他拉上,说没关系的,他们三个平日里都坐宴若愚那辆雷克萨斯去录制现场,那车后座宽敞着呢,再捎他一个绰绰有余。

“放心,坐得过的。”姜诺帮腔,尽量表现得寻常,好像餐厅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这是姜诺能做的最大让步,宴若愚还想维持现状,就要懂见好就收。

“……嗯。”宴若愚冲白玛挤出一个笑,问,“两张床拼起来睡舒服吧。”

白玛也笑:“我昨天直接让前台给我换了间大床房。”

“还能这么操作?!”室友同样被淘汰的伊斯特学到了,边往停车场走边嘀嘀咕咕,“那我回来以后也要换。”

“你怎么这么自信,”林淮埋汰他,“今天导师公演后只选15人进战队,你万一被淘汰呢。”

伊斯特阴阳怪气:“那是,你是梁老师心头宝,淘汰谁也不会淘汰你啊,你等着吃麻将吧……”

宋舟终于插话了:“什么麻将?”

“你还不知道吧,”伊斯特强行钻到宋舟和林淮中间,给他科普,“我们之前打赌,梁真要是给idolrapper项链,我就穿lo裙子;梁真要是选idolrapper进战队,林淮就吃麻将。”

伊斯特手比脑袋更快地往后一指:“梁真对宴若愚印象那么好,肯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