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宴若愚连忙跟上,伸出手想抓住姜诺的手,才发现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模样,身子不够高,肩膀不够宽,连声音都不够响亮,边追边喊姜诺的名字,姜诺根本听不见。

他这小孩样可保护不了姜诺,姜诺也不需要他庇护。这让他对安全感的渴望从未有过的强烈,不是从别人那儿索取的,而是自己有能力和底气去赋予。

“我会长大的。”

宴若愚没有放弃,追逐着,对姜诺说:“等等我。”

姜诺依稀听见了,慢下形单影只的步伐,额前晃动的几缕发丝半遮半掩观音眉菩萨眼,浮光掠影一回眸。

宴若愚睁眼,猛然从床上坐起如溺水的人挣扎浮出水面。酒精和致幻物的后劲让他头痛欲裂,眼珠子毫不抱期待地瞥向床头,那儿居然放着一瓶矿泉水和几颗国产非处方药的止痛药。

他旋即低头,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白睡袍,丝毫没有记忆断片前淋漓湿透的狼狈样。几秒的空白后他也顾不上吃药了,袜子没穿拖鞋没找就冲出卧室,近四十平米的客厅里,姜诺裹着毛毯缩在真皮沙发上。

宴若愚连忙跪坐到沙发前,用手背探姜诺额头的温度。他的动作幅度和声音都不大,但姜诺睡得很浅,缓缓睁开眼,见宴若愚又是找套房里的药箱又是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想让他别折腾,出口的只有几声轻咳。

宴若愚和前台交涉得极其利落,挂完电话后从饮水机里接了小半杯热水,边朝姜诺走过来边摇晃吹气,然后将人扶起来坐在沙发上,毛毯盖在肩上重新裹好。

“把这两颗药也吃了。”药物名大多来自拉丁文,在各种语言里都长得差不多,宴若愚很快就找出了退烧的。姜诺接过服下,眼睛半阖没什么精神,倒是脸颊少有的粉润,唇色红艳,在病中反而更有气色。

他吸吸鼻子,宴若愚会意地给他递纸巾,姜诺用了足足五六张,呼吸通畅后垂头倒在沙发上想要继续睡,宴若愚说:“你去我房间睡吧。”

姜诺迷迷糊糊:“这个酒店的套房只有一室一厅。”

宴若愚倒打一耙,故作委屈:“你嫌弃我睡过的床?”

姜诺被他逗到了,鼻音有些重:“我挺喜欢睡沙发的,比我以前睡过的床都舒服。”

宴若愚还想劝劝,见姜诺闭上了眼小半张脸钻到毛毯里,也没强求,去卧室把鸭绒被搬来给人又盖上一层。

然后他坐到旁边的沙发椅上给手机充电,屏幕亮起后冒出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但总体比他预料的少,最离奇的是裴小赵没给他打夺命连环call,他打开微信,裴小赵给他发来的最后一条讯息居然是:老板,我上热搜了,我好害怕。

宴若愚随即打开微博。欧洲和中国冬季时差六小时,国内这时候都快傍晚了,裴小赵的名字还没推出热搜榜,显然是挂了一整天,成功压下了他没走红毯看秀的各种猜测。

但裴小赵的热搜内容和他还是脱不了干系。走秀结束后有afterparty也有各种小型报告,本来要演讲的宴若愚迟迟没有出现,裴小赵只能硬着头皮上台硬撑,即兴来了十分钟《我的老板》。

他为了壮胆可能喝了点酒,刚开始非常紧张,紧张了会儿酒劲上来了,第一视角吐槽他眼中的宴老板脾气多差性格多中二,不给中间商狗仔赚差价,成功吸引台下名流和媒体的注意力。吐槽够了,问题就来了,也是时候升华了,裴小赵问所有人也问自己,宴若愚既然这么难伺候,他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做他的助理。

等台下的嬉笑声全部停歇,裴小赵才继续说:“因为我至今都记得他在策划杀克重的第一场概念秀时对团队说的一句话。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想捞一笔快钱就走,没有人相信一个富二代会脚踏实地做本土潮流品牌,我刚开始也不相信,直到他对品牌团队说,审美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