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页)

“……”裴小赵挠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鲜少看到宴若愚的双眼如此空洞,但不是没有过,最近的一次是八月份的生日宴,宴若愚请了一众朋友开红酒趴,结束后浑身上下都是酒渍,猩红的像沾满鲜血。

他不要命了,喝水一样地继续灌酒,醉生梦死般胡乱说话,脸上分不清是水是泪。和那时候比他现在还算清醒的,至少脑子还会转,想着姜诺很有可能还在生他的气,他进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道歉。

“姜诺,对不起,昨天我说错话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犯混了。”宴若愚清了清嗓子,把裴小赵当成姜诺,先练练该用什么语气说辞。

“不行,这样太干巴巴了,听起来没诚意。”宴若愚自我否定,把鼻音调动起来,蔫蔫得没精神。他五官随母亲,极为标致,眸波微荡的样子我见犹怜,饶是裴小赵天天被这位大少爷压榨得苦不堪言,一见宴若愚那微垂发红的眼角,心疼都来不及,哪还有能什么怨啊。

“不行,这样太娘了。”宴若愚一秒钟变脸,还想琢磨些别的方式,但心越跳越快,连带着视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等不及,反正就是等不及了,用钥匙开门后恨不得脱光衣服来一出负荆请罪。

然而他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低头,鞋柜处没有姜诺常穿的帆布鞋。

“姜诺!”他喊那个名字,鞋都没脱,慌慌张张地快步往里走。先是乐器房,然后是卧室,全都没有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唯一欣慰的是出息还在,听到动静后从阳台的笼子里钻出来,垂头丧气地尾巴都懒得摇。

宴若愚便往工作室去,翻开控制台上的笔记本。那是姜诺的工作日记,用来记自己随便freestyle的歌词,然后写下分析和备注。他没找到什么信息,正要把本子合上,突然注意到中间几页密密麻麻记着数字。

他重新翻开,发现姜诺把帐都记在那上面,包括给其他rapper做伴奏和后期的收入以及吃穿住行——他把衣服都标签全都剪了,姜诺找不到品牌,就按着这类衣服的均价记了个数。房租也是,没人问他要钱,但姜诺不当自己是白住,最后算出这个月要还宴若愚小一万,宴若愚拿出手机点开短信,在他依旧昏睡的今早清晨,姜诺正好把这个数字的钱转给他。

宴若愚闭上眼,若不是扶着桌子根本站不住。镇定剂和安眠药的后劲让他浑身发软发棉,胃部酸胀异常。他捂住腹部疼痛的地方,竭力把那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这时候裴小赵进来了,一手拿着果汁一手拿着一包面包吐司,都要求宴若愚行行好吃点东西填肚子,宴若愚接过那些食物,握住他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往门口推,要他开车去姜庆云一家的出租房。

裴小赵见宴若愚脸色苍白到发青,想直接给姜诺打个电话,宴若愚把之前接过的食物都随手放在工作室了,夺过他的手机制止,更愿意慢慢找给自己留个念想,而不是听电话那头宣判“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正要把门关上,又推开,径直走到阳台将百无聊赖趴着的出息抱起来。出息不依,挣扎着要咬宴若愚的手臂,宴若愚托起它的狗脸揉了好几下让它冷静,然后掏出手帕给它嗅嗅,问:“你记得他的味道吧。”

出息有点明白宴若愚的意图了,呜咽一声像是在说自己会走,宴若愚二话不说,直接将它扛到肩头,坐上副驾驶后也没松手,将狗摁在自己腿‘间。

姜庆云一家租的地方和沪溪山庄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在燕合集团的服装加工厂附近。期间宴若愚停不下来地摸出息的脑袋,把这一机械动作当成转移注意力的减压,力道重得能把狗子撸秃,裴小赵可怜出息,即将抵达目的地时给姜诺拨了个电话,嘟声响了十来下,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