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页)

他跟着姜诺往美食巷里走去。

姜诺轻车熟路,不带停步,宴若愚跟在他旁侧,才想起来姜诺以前也在这儿读书。

宴若愚问:“你以前学什么专业啊。”

姜诺答:“编程。”

宴若愚眼镜都瞪直了:“你曾经想过当程序员?”

“是啊,”姜诺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推开一扇酒吧的门,回头说道:“我想挣钱。”

光听名字,“青年里”很像青年旅舍,但它实际上是一家音乐酒吧,第一任老板是一支红极一时的乐队,后来转手给了某个退役的摇滚主唱,接下来是民谣歌手,最后被林淮的几个朋友盘下,而他也是在这家酒吧里演出的第一个rapper。

宴若愚跟着姜诺进屋上楼,远远看到了演出所用的音响设备,算不上新,但质量效果绝对是livehouse级别的。林淮在二楼等着了,没点酒只要了杯汽水,然后对上姜诺考究的目光,无比遗憾道:“我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跟你们聚完我就要往飞机场赶。今天是我招待不周,你们什么时候来兰州,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真到了兰州,见的可就不止是你了。”姜诺侧身,“介绍一下,这是宴若愚,这是林淮,梁真儿子。”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宴若愚终于想起来了,把鸭舌帽摘下理了理头发,“我看过梁真演唱会的后台vlog,你当时喊梁真上台,还说要回家告诉你妈梁真在外面有别的漂亮小姐姐。”

这回轮到宴若愚打量林淮了,眼前的少年和他差不多高,五官分明线条明朗,整个人干净利落,还非常应景地穿了件杀克重和知名运动品牌Neverland联名的限量卫衣。

“你抢到了啊。”宴若愚吃惊道,“行啊兄弟,这件我都没有自留。”

“别说了,我太难了。你们这个系列不是在北美先发售吗,还没预售就从200刀涨到了1000刀,而我出价1200刀也没有人代买,实在是太难抢了,比双十一黑五都疯狂。然后我就放弃了,但那段时间梁真在北美巡演,有粉丝送了他一整套,包括鞋子,不过那粉丝可能太激动,全都买小了一号,就便宜我了。”

姜诺看到面对面而坐的两人同时做出夸张的“哇”声。他对时尚潮流一窍不通,对物质的需求也少,200刀够买他一整年的衣服,但当宴若愚和林淮聊着共同喜欢的品牌和球星,有相同的消费和价值观念,说到KevenKim时一起激动到跺脚,他并没有因为被忽视而感到不安或是打断他们的对话,而是耐心地做一个旁观者,听他们这个年纪都在关注什么:

永远不够用的篮球场和永远不嫌多的篮球鞋;说是街舞表演但背景音乐永远是韩文歌;球鞋和潮牌市场热火朝天,有人在莆田成了百万富翁,也有人在大洋彼岸血本无归;学校里的课无聊又水;今年不流行脏辫而是锡纸烫,但扛得住寸头的人永远不会过时;KevenKim说不定能拿诺贝尔文学奖成为说唱界的鲍勃迪伦,去年国内没有一场大型说唱音乐节……

林淮学的专业根正苗红,自己思想觉悟也高,和宴若愚聊顺了还是叫了不少酒,并开始了他的黑怕小课堂,为未来的思政课大讲台提前做准备。

按林淮的话来说,他当初填报志愿时选的全是理工科,奈何分数不够阴差阳错被调剂到这个专业。拿到通知书后他当真是两眼一抹黑,跟他爸啊不,他妈——也不对,反正就是这么个家庭地位的那一位促膝长谈,觉得自己绝不能去马克思主义学院,他林淮出身rapper世家,学这专业犹如狼群里混进一只哈士奇,血统气质都不对。

十七八岁不知复读苦也不知赚钱难的林淮觉得不行,这书不念了,继续跟着梁真跑演出得了,反正饿不死。

“但你猜怎么着,所有一切都策划好了,第一站的票也都寄出去了,主办方在开演前第三天说不干了。问原因,不说,上上下下全打听了遍,也没什么明文规定说不能搞黑怕演唱会,但主办方就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