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5页)

“嘴馋,灿灿拿袋虾条,非想要。”梅姨把灿灿叫过来,给他一张馅饼,又拍拍屁股让他上一边儿吃去,“哪敢给他吃,咳嗽都直吭吭,就又发火了,你爸想给翻个身,撅着不让动。”

柳小满想象着那个画面,干巴巴地嚼着饼。

“喝稀饭,干吃噎得慌。”梅姨把粥碗往前推了推,笑了下,“跟个小孩儿一样。”

“还想抢我的虾条呢!”灿灿在沙发上接了句。

“吃你的!”梅姨瞪他一眼。

“明天我去看看他。”柳小满耷拉着眼皮说。

“我看他也是想你想的。”梅姨又递给他一张馅饼,“再吃一个,这阵子瘦得没样子了。”

柳小满摇摇头。

哪吃得下。

一点胃口都没有。

洗漱完回房间,他打开手机,看见三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夏良的,另外两个陌生号,应该就是梅姨。

他把号码存上,去微信给夏良发了句“刚到家”

“去医院了?”夏良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没有,卷子下来了,扬扬哥去给我讲题。”柳小满仰在床上对夏良说。

夏良“哦”一声,问他:“考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柳小满说。

“确实难了点儿。”夏良没具体问,“我们班主任也骂了一晚上。”

“你呢?”柳小满问他,“保持住进步了么?”

“排名往前了几个,分数没有上次高。”夏良简单地说。

柳小满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愣。

如果有什么比他自己成绩滑坡更不能接受,那就是夏良的滑坡。

转学,挨打,换了个人一样刷卷子做题,每天那么折腾,结果还下滑了。

“没事,没多久就该期中考了,到时候……”他下意识把尚梁山说的那套话搬出来,想安慰夏良。

“我没事儿,”夏良笑了,“我怕你受不了,再跟上次似的趴在桌上哭。”

“哪那么好哭。”柳小满很疲倦地闭上眼,“上次也没哭。”

“上次我在。”夏良说。

就这么一句话,四个字,柳小满像是挨了生活一顿痛揍,本来想装着什么事儿没有,装了一路了,突然被人抱过去“哎”一声,说“腿怎么瘸了”一样,这么些天的情绪和忍耐,一下子全都要溃堤。

他张张嘴,挂了电话。

不能不挂,不然下一句就会是我想见你。

夏良就一定会来,然后回家挨揍。

-我做题了

-良哥,清明放假再见吧

-期中好好考

他一个键一个键地抠字,给夏良发过去。

好一会儿夏良才给他回复。

-好

这场被延期了两次的见面,并没能等到清明放假。

期中考试前一周,可能由于换季忽冷忽热,爷爷半夜起烧,身体扛不住,直接烧出了肺炎。

“就怕这个。”医生说。

柳小满从联考后一天都没敢放松,其他同学或多或少都散了精神,哪怕还有个期中考隔在清明假前面,也紧张不起来——那天晚上跟夏良聊完顺眼扫了一下那个多人群,还看见罗浩在说要给谁过生日。他没兴趣点开,上课刷题看爷爷,他的时间都被挤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梅姨就慌慌张张地跟他说爷爷又进了重症室。

柳小满根本不知道那几天是怎么过的。

他什么也顾不上,去医院泡了一上午,下午被梅姨赶回去上课,晚上放了学就直奔医院守着。

连着守了三个晚上,梅姨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他实在是怕了,怕在他全身心投入到学习里时,爷爷突然就没了。

老天爷好像随时举着一杆秤,左边秤着学习,右边秤着爷爷,不允许他往任何一方偏颇一点点。

直到第四天,炎症压下去,爷爷的体征稳定了,他才松下口气,同时感到彻骨的累。

“必须回家睡觉,你过两天不是还要考试?你都没有个人样子了!”梅姨拎着他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