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急转直下 百口莫辩(第2/5页)

一时满街的人群中,失望的叹息、鄙夷的冷笑,处处可闻。

都护府的院子里,裴行俭的声音依然是不急不缓,“今日请张骑尉来此,原是有一事需张骑尉前来分解。生员乔其雨有诉云,他赴长安赶考,家中牛群托予骑尉看顾,约定一年之后,所得牛犊对半而分,如今张骑尉却不遵前约,吞没了他家牛犊二十头,反而向他索要一年放牧所得,不知张骑尉对此作何解释?”

张二坐着叉了叉手,“启禀长史,那乔六分明是赖账不成,便来污蔑于我!我念舅甥之情,尽心尽力帮他看护牛群,只是去年天时不好,牛犊无一成活,与我有何干系?既然无牛犊可付,他原该付三头母牛给我以做看牛之资,他却看中了我今年春天新买的一群牛犊,非说全是他家的,此等贪婪无行、诬告长辈之人,长史正该将他罪上加罪,流放千里才是!”

话音未落,一位士子便怒道,“胡说,分明是你见乔六落第、父亲又病了,明知他等着卖牛以还来回盘缠和药费,却故意乘火打劫!世上怎会有你这样黑心的长辈?”

张二“腾”的一声便站了起来,戟指骂道,“哪里来的小混账,也敢在公堂上当面诬赖于我!”

那士子还要回嘴,站在堂下的白三已踏上一步,厉声喝道,“肃静!”他声如洪钟,顿时把满院子人都唬了一跳。

裴行俭神色不悦道,“张骑尉,此乃公堂,你若不想坐,那便撤座!”

张二怔了一下,抗声道,“是那小儿郎污蔑于我!”

裴行俭并不接话,只淡淡的道,“撤座!”

有衙役上来便搬走了高凳,张二顿时呆住了,那群士子则各个脸上露出了笑容,谁知裴行俭又道,“来人,把适才胡乱插言之人轰出去!”

两个差役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便把刚才发话的年轻人推出门去,又“咣”的一声关上了栅栏门。

裴行俭冷冷的看了下面一眼,“谁再乱说乱嚷,休怪我不客气!”

院子里立时变得肃静起来,士子们和张氏族人相互瞪了几眼,脸上都有些忿然,却也不敢再开口。

窗下的麴崇裕手指撑着下颌,微笑着点头,“各打五十大板,这一招,倒也漂亮!”

王君孟却“哼”了一声,“我倒想看看,他怎么能把张二定做是窃牛之贼!张二何等身份,说他窃牛,谁肯相信?那些牛犊分明就是乔六的,此事尚贤乡人人心中有数,只是无人敢得罪张家,出来替乔六说话罢了!难不成,他还真敢对张二上刑?”

麴崇裕轻轻的一笑,“若是如此,那便太好了!”

王君孟瞟了站在堂下的几个差役,也笑了起来,“正是,今日只要裴守约敢动刑,哪怕只打十杖,有老黑在,那张二便休想活着出这院门!届时不知敦煌张氏肯不肯忍这口气,放过这位裴长史!”

眼见院子里已彻底肃静下来,裴行俭才重新开口,“张骑尉,依你之言,这二十头牛犊绝不是你家外甥乔六的,可是如此?”

张二站在那里正有些不自在,闻言忙用力点头,“自是如此!”

裴行俭问道,“不知这二十头牛犊,却又是从何而来?”

张二挺了挺胸脯,傲然道,“不过是去年深秋时有突厥牧民经过我乡,我见他所牧牛犊甚好,便买了二十头!我乡的保长、里正,还有乡邻均可作证!”

裴行俭点点头,“把几位也带上来。”

没过片刻,裴行俭的几位庶仆便分别带着几个乡绅模样的人走了上来,几人都是衣衫整洁、气色红润,互相见了都点头示意,又向张二笑了笑。张二心里顿时踏实了下来。

裴行俭按例又问过了几人的名字身份,便微笑着问道,“适才张骑尉有言,他去年秋日在突厥牧民手里买了二十头牛犊,不知尔等可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