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4页)

“谢陛下体恤。”

姚廷玉料想她又在想新的法子整他,极力表现出从容淡定,省得她从中获取更多快感。

“说说看,这些年……你都去了何处?可有娶妻生子,快活度日?”

姚廷玉按捺随时要令他昏厥的疼痛,闷声答道:“您派人四处追查几十年……不是早就知晓、知晓我去了哪些地方?”

“罢了,我没工夫关心你的生活,”云樨勾了勾唇,“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边说边从怀内摸索出一物,托于掌心。

微起皱纹的手上霎时间流光溢彩。

一朵精巧细致的宝石珠花,硕大红宝石围了两圈合浦珠,以金丝勾缠,做工小巧别致。

珠光宝气,刺目锥心。

那是姚廷玉趁夏纤络睡熟时随手偷作纪念的。

扈云樨嗤之以鼻:“你侍奉过我,好歹也该找个像我当年那般娇滴滴的小公主……竟寻了一位人尽可夫、年近三十的弃妇!她有什么好?”

姚廷玉本想替夏纤络辩解,可他晓得,越是多言,越对他和她不利。

谁知女王会不会疯狂到迁怒他人?

见他维持沉默,扈云樨又道:“城中细作打听到,那位郡主得悉你的死讯,当场昏迷,可她对你用情至深啊!你也不赖,明明能远走高飞,还巴巴跑回去,正好落入我的网。”

“陛下,”姚廷玉苦笑,“我回去只是想看看有什么可偷的……如您所见,她人尽可夫,我岂会动真心!”

扈云樨挑眉而笑:“阿庭,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放心,我懒得把你睡过的女子逐一抓来,更何况,她是大宣郡主,我不至于蠢到去京城掳人,惹来灭族之祸……但我会派人告诉她,你没死。

“告诉她,你所做一切,只为和我雁族的姑娘双宿双栖,只为抛弃她这个不干净的包袱!让她也尝一尝,日日夜夜恨你入骨、绝望与愤怒中日渐老去的滋味。”

姚廷玉本就痛得想撞墙,听闻这一番以笑音道出的恶毒话语,忽觉骨肉间宛如百蚁啃噬,不能自已。

尽管如此,他忍强颜欢笑:“我算什么?于您、于她,蝼蚁而已!”

扈云樨垂下眼眸,定定凝望他的眉眼鼻唇,流转眼光既有赞许,亦带恨意,更多是复杂难言的滋味。

良久,她幽幽叹道:“阿庭,我爱过你。”

姚廷玉不经意一颤,莫名鼻头发酸。

她如刀刃般的目光直直撞进他赤红眼睛,语气竟然平添了几分难得的诚恳。

“我没骗你,我确实想过……与你厮守余下时光,生几个孩儿,把王位传给你我的血脉……

”但你背叛了我,你在我痛失冰莲后,弃我如履!你可知我这三十六年来,有多少个日夜,恨不得吸干你的血,生啖你的肉,再将你剥皮拆骨!”

话到最末,字字句句如淬毒。

姚廷玉耳畔多了虚鸣之音,自觉离被她“剥皮拆骨”已不远,哑声道:“陛下,我又何尝不是……想着,陪您一辈子?但您是女王!”

喘了喘气,他语调尽是艰涩:“您想想看,过去几十年,您弄死了多少位王夫?多少名男侍?没死的……都成了无根之人!我若食冰莲而留下,您能容得了我?

“我自十五岁跟着您,侍候您七年,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做不到视死如归!我那阵子……只想活命!时至今日,欠您的命,您拿去好了!”

扈云樨笑时露出仍整齐洁白的牙齿,显得分外阴森:“我才不轻易上你的当,我要你……慢悠悠且非常痛苦地死掉!”

说罢,她朝左右摆了摆手。

姚廷玉疼到神志近乎于迷离,未曾留心两旁黑压压的人在忙碌何事。

骤见一伙人提着炭火、烙铁等物蜂拥而上,他心下绝望再生。

血迹未干的肌肤被烧红贴片烫灼,兼之扈云樨生怕他不够刺激,还命人往他的伤口上撒盐,那滋味像极了烧烤的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