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第3/4页)



  “那歌怎么唱的?敬个礼,握握手——,它在敬礼。”

  艾米上去跟它握握手。

  “噢,轻点,你这是握手还是谋杀?”他把莲蓬头挂在墙上,拿了块香皂往她身上到处抹,随后又往自己身上抹。

  “这就可以谋杀?男的这么不经——握?”艾米好奇地说,“电影上老是看见你们被人一脚踢中了那里,就痛得嗷嗷大叫,看来这是你们的致命点。”

  “你们的致命点在哪里?”他问。

  “不知道。”然后她指指心的位置,“应该是在这里,这里被爱情踢伤了,就死路一条了。”

  “瞎说,谁都有可能被爱情踢一脚。踢伤了,养一养。伤养好了,再爱。你没听说要给爱情SECONDCHANCE?”他知道她又要用他造的炮弹打他,赶快说,“想不想打水仗?”

  “打水仗?”她不解地问,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指指地上,“在这里?那多冷——”

  “傻丫头,怎么会要你躺地上呢?”

  “站着?”

  他无声地笑,把莲蓬头挂起来,但让水仍然喷洒着,抱着她,附在她耳边说:“你这么博学多才的人,也有不知道的东西?你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呢?里面没提到过——”他让她转过身,他从后面搂住她,“不喜欢就告诉我——,嗯?”

  她点点头,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新花招,觉得又新奇又紧张。但他只是搂着她,吻她的后颈。她的后颈正中对着嘴的地方有一粒很大的痣,而他的后颈上也有这样一粒痣,所以她老是开玩笑说他们俩有可能是兄妹。他说他奶奶讲的,有人把这样的痣叫“对口疮”,是不吉利的,会祸从口出,但他不信这些。

  他在那粒痣周围吻来吻去,两手抚摸她的盾牌,在她耳边说:“哇,你长大了,是我的功劳呢,我是你的丰胸器……等会喜欢就点点头,不喜欢就摇摇头,不要乱嚷乱叫,让鬼子听见——”……

  睡觉之前,艾米对ALLAN说:“如果我睡着了挤你,就把我叫醒,听见没有?你不答应我这句,我就睁着眼睛不睡。”

  “不是睁着眼睛不睡,而是睡得张着小嘴流口水。”他知道她最怕他说她睡觉流口水,故意逗她说。

  “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造谣!”

  “等你的口水把我胸前弄湿的时候我叫醒你,看你承认不承认。”他关了灯,在被子里搂住她,“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刚洗完澡,两条肉虫睡在被子里,真舒服。”

  她恋恋不舍地问:“肉虫,你想不想天天这样?”

  “想又怎么样?也就是想想而已。”

  “还有十五天,你就要走了,”她幽幽地说,“谁知道你一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这样?你舍得走吗?”

  “这个问题有现成的答案,秦少游若干年前就为我们写好了,”他说,“我很喜欢他的那首,很缠绵,又很大气,不是一味地渲染相思之苦。聚就聚得亲密无间,别就别得潇潇洒洒,痴而通达,柔而洒脱: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最喜欢哪一句?”

  艾米想了想,说:“我最喜欢‘飞星传恨’一句。”

  “呵呵,你总是有不同凡响的见解,大多数人都会喜欢最后两句,也是这首词的词眼,”他想了一会,赞许地说,“不过你喜欢的东西很符合你的个性,也可以说符合人性,也许心里头因为分离产生的那番‘恨’才是最真实最深刻的。最后两句只不过是无可奈何之际,用来开解自己的安慰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