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你若不伸手将寸步难行(第6/10页)

朱丽依很肯定地说,不可能,你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面对这样一个陷人想当然的感情之中不能自拔也不肯自拔的女人,欧阳佟真的无话可说。最后,他只是对她说了一句话: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觉得我真的没什么可说了。现在,我能说的只是一句话,我知道,你将公司开到今天这样的规模不容易,你吃了别人无法想象的苦受了别人想不到的罪。你好自为之,千万别让你付出的这一切,成为春江水,一去不复返。

朱丽依说,这个你尽管放心,我又不是孩子,我有分寸。

欧阳佟说,那就好,如果这次市庆举办权归我了,你不会把我恨得像铁一样了。

朱丽依说,彼此彼此呀,如果我夺得举办权,你不至于把我当仇敌吧?

欧阳佟说,我把你当仇敌有理由呀,你那么大的公司,和我这种小萝卜小虾子抢饭吃,说得过去吗?.而你把我当仇敌就没有理由了,我够级别吗?

朱丽依说,你到底是自谦还是隐瞒实力?谁不知道,你只是起步晚却起点高?如果你像我一样,早几年下海,我们这些人,还能有饭吃?西北风都没喝的了。

欧阳佟说,既然这样,那你千万别把我当成目标。

朱丽依说,你这是说哪里话?你的和我的,有什么区别?我们谁跟谁?

欧阳佟举起两根手指,对她说,既然我们是朋友,而且彼此心心相印,有两件事,我需要向你通报一下。第一件事,我们公司最近一个时期遭遇一连串逃税举报,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举报我们逃税一百六十万。逃什么税?就是你刚才提到的以发票冲销个人所得税。这件案:子一旦查实,除了补税还要罚款,我们公司必死无疑。好在我党一贯实事求是,有关部门知道这并不是本公司的主观意愿,且本公司账上确实没钱,就以培养税源为己任,网开一面,使得本公司免予倒闭。

朱丽依说,你说得像真的似的。欧阳佟说,真不真,你去税务局问一问就知道了。你是纳税大户,和税务局的关系应该很熟。再说第二件事,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侯保真同志身体欠佳,昨晚被送进了医院。上级组织以爱护保护同志为己任,决定侯保真同志今后要以养病为主,工作为辅,全心全意将身体养好,以便有更多的机会和精力为党和人民服好务。据估计,这次德山市庆活动,侯保真同志继续参与的可能性很小。

朱丽依的脸明显有些变色,但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种感觉。她说,侯保真?谁是侯保真?我应该知道这个人吗?

既然朱丽依是很有保留地和他说话,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至少他明白了一点,杨大元所干的事,她并非全然不知。欧阳佟有一种感觉,这次的争夺举办权之后,星期七将会成为自己最强劲的商场对手,再加上杨大元的因素,交锋一定少不了。想想,一切都被王禺丹所预言,真是郁闷。自己的公司才刚刚开始,甚至还没有摆脱困境,就自找了这么个强敌,更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他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将事情弄成了这个模样?从始至终,自己都抱着一颗与人为善之甚至是掏出心肝替朋友着想,结果却完全拧着自己的意愿运行,到底是自己的错,还是人性使然?

命运让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想回头已经没有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欧阳佟此时深刻地体会到毛主席所讲的那些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种人生态度,和道家佛家那种“人若犯我,我必爱人”的观念是完全背道而驰的。这恰恰是一种竞争哲学,也是一种生存哲学,和物竞天择一脉相承。以前,欧阳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斗士,凡是与自己秉持的东西相悖的,他就坚决地战斗。比如和杜崇光的关系。他并非真的觉得杜崇光一无是处,只是杜崇奉行的那种一切服从于权谋、唯我独尊、逆我者亡的官场哲学,他十分不屑。现在想一想.杜崇光难道不是被命运所迫?别说杜崇光,就说王禺丹,她是自己所喜欢的女人,因此,对她的另一种人生态度,自己视而不见。在对待杨大元这件事上,王禺丹的处理方法和杜崇光有区别吗?绝对没有。看来,世界上的许多事,无所谓对错,有的只是人生态度的冲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