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4/4页)

任盛海坐在办公桌后,像任何一个好教师,他笑着祝福江汐。

“恭喜。”

那时候的江汐并不知道这两个字后面的含义,她以为这位她敬佩的老师祝她前途一片光明。

就在领奖那天,她的世界天倾地覆。

光明不见了。

那些前不久刚祝贺过她的同事站在台下对她声讨力伐,她们拿着任盛海两年前画过的一张画,骂她为什么连老师的创意都盗窃,为什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抄袭。

墙倒众人推。

江汐站在镁光灯下,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千张嘴七嘴八舌质问着她,活动现场秩序彻底被扰乱。

人群,明亮,他们说他们是正义的。

江汐找不到任何证明自己没抄袭的证据。

她三年前那张颇为稚嫩的底稿不见了,工作室监控有她带着三年前画的画找任盛海讨论的证据,可全都找不到了。

一张透不过气的网早就严丝无缝罩住了她。

她束手无策。

那天过后江汐才知道,原来任盛海从三年前便看中她的画,他觊觎她的灵感,画法,核心梗。面上不动声色,仍旧扮演温文儒雅的恩师,却在不知不觉中剽窃了她的东西。

那几年正是任盛海瓶颈期,他知道这幅画有多好,他确信可以以此得到不少名利,可以攀升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而江汐成了那个牺牲品。

这项比赛从来没遇过这种丑事,任凭江汐怎么说自己没抄袭对方丝毫不领情,而就算江汐没抄袭,她对这个比赛已经造成损失和恶劣影响,当天便取消了江汐的奖项。

活动和校方有合作,抄袭事件讨论度太高,影响过于恶劣,学校出于社会舆论开除了江汐。

不过几天之间,江汐彻底从高处跌落,千人笑万人嘲。

未修完的学业,正在准备的出国进修,一片光明的前途,她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声名狼藉。

他们说江汐这两个字和绘画连在一起都是一种侮辱。

甚至画笔都不再是她配拿得起的东西,喜爱的画画犹如一座牢笼,将她困在暗无天日里。

她再也画不出任何东西。

……

江汐很久没梦到这些事情了,挣脱梦魇那一瞬猛地睁开眼。

壁灯微光落入眼里。

卧房光线不是很亮,她躺在陆南渡床上。

江汐侧头,看见了趴在她枕边睡觉的陆南渡。

许是她在床上,他没上来,就这样坐在地板上枕她旁边,长睫乖巧搭着。

极度想靠近她,却又怕惹她烦,极力克制着。

费尽心思找了这么个安全距离。

明天再不准时更不叫舒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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