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芙蓉向胜两边开(第4/27页)

“那还能有谁。”荷香咧着嘴傻笑。

夏月没有笑,只是将那块高辛玉放在掌心轻轻来回摩挲了一阵,扭身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粉色的荷包将玉装了进去。

“小姐,”荷香劝道,“兴许洪公子并没有恶意,只是碰巧知道你以前的名字而已,不然他干吗这么多天还不来找你麻烦?”

夏月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瞪她道:“就你聪明!”

云中一役大意失策,让徐家军失了锐气,而后朝廷又派司马霖督战。二人素来是死对头,徐敬业更觉得失了颜面。如今,司马霖来奏,说徐敬业急躁冒进,刚愎自用,扔下云中,长驱直入沧荒,主力军队战线太长,唯恐补给不足。

尚睿看了折子,既没给司马霖撑腰,也未告诫徐敬业,只给徐敬业写了一行字:徐将军年长体衰,量力而行。

连续好些天,尚睿的情绪都不太高,旁人都以为他是因为战事吃紧所致,只有明连看出了点端倪。明连了解他,朝廷的事情他是从不会放在脸上的,定是别的缘由,所以一举一动十分小心,唯恐触了他的逆鳞。

黄昏时分,姚创带来夏月最新的动向。

尚睿呷了口茶,没发声。

姚创道:“看样子,医馆的人晚上是要走了。”

尚睿将茶盏搁在桌面上。

姚创又说:“若是闵姑娘也要走,臣可要拦下她?”

尚睿起身,负手走了两步,而后淡淡说:“随她吧。”

晚上,尚睿觉得烦闷,便带着明连出宫喝酒听曲去了。明连擅自去通知了洪武同行。

他们前脚到酒楼,洪武后脚就到了。

洪武迎面而来,还故意装着巧遇的模样,笑着说:“哎,公子也在,好巧。”

尚睿瞥了明连一眼,又斜睨着洪武说:“别唱戏了,你俩那点心思,谁不知道。”

洪武继续装傻:“唱什么戏?”

“那你自己进去,我换一家。”尚睿抬腿就要走。

明连和洪武连忙拦住他,如实招供。

三个人进酒楼,上了二楼包房,酒菜上齐之后,唱曲的姑娘抱着琴来了。弹了两首曲子之后,姑娘调了调弦,休整稍许。

洪武便赏了她一些银两,还和她攀谈了几句。

“姑娘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洪武问道。

“奴家余音儿,是锦洛人氏。”

尚睿本来一个人在剥面前那碟松子,从头到尾没说话,听见“锦洛”这两个字,倒是抬起头瞄了对方一眼,然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女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窘迫地垂下头去。

明连知道他的心病,便缓和气氛道:“姑娘你还有什么拿手的曲子,听着又喜庆的,给我们公子来一曲。”

没想到洪武却十分不识时务,插嘴又说:“我听人说,锦洛是咱们大卫朝的乐曲乡,个个嗓子都跟百灵鸟似的,你唱几首你们当地的曲子听听。”

明连听着真想一把捂住他的嘴。

对方年纪小,说话也不懂看眼色,羞答答地一笑:“听老人们说,是锦洛的水好,从小喝着嗓子越养越灵。”

尚睿冷嗤:“那什么时候给我喝两口,我也可以上街卖个艺。”

见洪武还想接话,明连忙说:“姑娘你还是继续给我们唱曲吧。”

第一首曲子唱到末尾时,被门外嘈杂的声音打断了。

只听门外的人说:“小爷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一个歌姬,什么卖艺不卖身,真当自己是官家的大小姐。”

余音儿一听那声音,脸色就变了,手上的动作即刻停下来。

被他纠缠的那女子倒是没哭,冷冷地说:“王公子,这是在帝京皇城,天子脚下,不是在您的锦洛,您若是再如此强买强卖,奴家只有报官了。”

“呸——”男人唾了一口唾沫,“你以为你逃到帝京来,我就没法子吗?你还不是落在老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