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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已十年,我们的共同话题渐渐变少,聊的不外乎是对工作的牢骚,对老婆的不满,还有小孩的教育。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话题吗?”一个人说道。他姓古崎,平时不爱说话,属于人们常说的擅长倾听的人,可就连他都觉得无聊了。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好事,我们怎么可能有更好的话题。”新谷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

“我们的确净说些无聊的话。”黑泽抱着胳膊说。

“我们以前都说什么?”

“徒步旅行呗。”我说。

“那是上大学的时候。我不是指那么早,是指最近。我们应该不会一直这么无聊吧?”

我看着提高嗓门的黑泽,觉得他说得没错。我们并非一直在说上司无能、和老婆的亲戚打交道很厌烦或体检结果不乐观之类的话题,否则连酒都不好喝了。

于是我们开始回想原来的话题。

不久,黑泽嘟囔道:“女人。”

“什么?”我们看向他。

“我们以前挺热衷谈女人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谈话一时陷入了冷场。

“除此之外。”新谷紧锁双眉说道,“大家倒是想想除了女人以外谈什么比较开心啊。”

“只有这个话题吧。”黑泽有点生气,“除此以外就没了。以前不都是这样。你也最喜欢谈女人吧。只见过一面,就跑去问女孩子有没有兴趣开联谊会。”

我不禁哈哈大笑。黑泽说得没错。

“就算如此,在这儿旧事重谈也太没劲了。还是说我们以前谈女人谈得开心,所以现在想重温旧梦?我们当中谁还能谈女人?先说好,不谈老婆和女儿。她们都不算女人。对了,还要除去母亲。”新谷喋喋不休,语速很快。

他竟然在母亲之前把老婆和女儿从女人的范围里除名了,全世界的女人听了都会强烈抗议吧。但我无法责怪他,也没有觉得他说得不对。

“真想听听女人的话题啊……”古崎嘟囔道,“新谷颇为自负的搭讪还是很有意思的。”

“所以才让我搭讪?就为了取悦你们吗?”

“以前新谷你不是在这家店里跟我们打过赌吗?”我说,“赌能不能把吧台旁的女孩子叫到我们桌来。”

“没错没错。”黑泽和古崎都点头附和。

新谷转向我,重新坐好。“我说渡部啊,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时我还没结婚。你觉得现在我能那么做吗?你们看,那里坐了个女孩子。”他指着吧台旁身着迷你裙的女孩子继续说道,“她长得很可爱,很对我胃口,但我就连盯着她看都不行。要是那么做,就会被误认为是变态大叔。在世人眼里我们都是大叔,连男人都不是。你们得明白这一点。”

“你说我不是男人?”

“你,我,还有这个和这个。”新谷依次把大家指了一遍,“我们都已经不是男人了。就像老婆已经不是女人一样,我们也不再是男人,而是老公、老爸和大叔。所以想聊女人也不行啦。”

新谷看起来醉得不厉害,但似乎想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一说完,他就一口气喝干了剩下的半杯啤酒。

“是吗,已经不是男人了吗?”古崎喃喃道。

“想变回男人就去找小姐吧。”新谷说道,“但可别在老婆和公司那里露了馅。”

“我们连变回男人都得偷偷摸摸的吗?”黑泽像死心了一般叹了口气。

从店里出来后,忘了是谁提议,大家又去了击球中心。

我们占了两个击球位,轮流击球。大家的运动神经都不差,可就是无法准确击中来球。打到一半,我们终于认识到身体已经不复当年了。

站在左边的击球位上击打时,我发现了秋叶的身影。她与我相隔两个击球位,正专心致志地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