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2/3页)

然而如舒瑛与杏姑娘等人,哪怕是玄解极为欣赏的白朗秋,他并不觉得这几人有什么值得花心思的地方。

沧玉精心选了几样东西,这对玄解而言过于困难的体贴温柔不过是他随心所欲的手段,天狐似乎生下来就明白如何分明与他人的界限,如何讨人欢心,如何斟酌裁定礼物的轻重。他对于不同的人给予不同的宽容与温柔,或多或少,恰到好处,没有谁会更特别些,也没有谁会更永久些。

许多东西并不是学了就能会,更不是会了就能通。

“走吧。”沧玉付过钱,拎着小礼盒出来,他选了点适合老人的糕饼,又要了些不太甜腻的茶点。昨日虽不过短短一面,但看得出来舒瑛为人正直清高,倘若沧玉将礼物送给他,十有**是不会收的,倒不如借花献佛,说送给杏姑娘难免让人猜疑,也有碍她的清誉,送给舒母就合适多了,毕竟是长辈。

这就跟大人之间来往送礼不好意思,借小孩子或者是老人的名头就会顺利多了,是同一个道理。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太早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到吃午饭的时辰,沧玉跟玄解远远就看见舒瑛在摊子上帮人写信,收些润笔费,想来一时半会还不到下班收摊的点。他们俩总不能去搅人家的生意,更不能自己到舒瑛家里去玩,沧玉干脆带着玄解去了旁近的茶楼上吃饭喝茶,打算虚耗整个下午。

午饭时舒瑛从布包里拿出烙饼,隔壁茶摊老板好心送了他一碗凉水,将就着咽下肚去了,而后继续顶着午时的炎炎烈日守摊子,偶尔挽起袖子擦擦头上的汗。

看起来就是个稀松平常的穷苦书生。

杏姑娘跟那位白爷,还有神神秘秘的天仙大美人,到底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那白爷要真的就是玄解感兴趣的白朗秋,看他人似乎不坏,怎会教养出那么嚣张跋扈的小娃娃,还有那孩子说他娘认为舒瑛是个坏人。舒瑛不过是一个穷书生,每日出摊不过争几个铜板填补家用,还有个生病的老母亲,家中一穷二白,舒家与白家堪称云泥之别,他如何能得罪白夫人?

要说是情仇,舒瑛显然喜欢杏姑娘,而白朗秋看起来不像单相思舒瑛,全没缘由——更何况就按照昨日的情势,即便有一方单相思,也应当是舒瑛,而不是白朗秋。

总不可能是大小姐与穷书生当年两情相悦,哪知道之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逼着大小姐嫁作他人妇,大小姐想奋力一搏与穷书生私奔,怎奈何书生不愿,最终因爱生恨……

这更说不通了,那来找茬的应当是白朗秋才对。

沧玉倒不是一时好奇就想着把人家扒个精光,他隐隐约约觉得烦躁,尘封的记忆里似乎有些许桥段与此刻重叠在一起,然而线索不足,因此支离破碎难以成形,飘飘荡荡着在大脑里形成了模糊的熟悉感。

仿佛雾里看花,水中看月,终隔一层。

正如同他对玄解的心思一般,倒不是说沧玉至今还不分明自己是否喜欢玄解,而是知道了反而麻烦。

他正需要些能转移自己对玄解心思的事情。

在玄解的眼中,沧玉也许是尊贵的青丘狐族大长老,也许是博学多识的教导者,也许是一路同行的长辈与友伴,哪还有什么更多私情藏心中,即便他确实是有,沧玉又如何敢信。他们在船上一道生活了数月,玄解生性单纯,非是寻常孩童那般天真烂漫,他于俗世常理全然不懂,见着什么就好奇什么,寻常人的亲昵之举对他来讲更像是扑朔迷离的待解谜团。

沧玉如何能开口说出满腹心事,难不成靠一腔孤勇么?

要说情爱一事只为付出不求回报,那不是单箭头就是爱撒谎,一味的付出对任何一方都是沉重的压力,倘若真的丝毫不要半点回馈,那不过是单方面的迷恋与敬仰,纵然是粉丝都期盼着偶像能在茫茫人海里看自己一眼,可见感情之事,向来没什么无怨无悔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