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圳“绿卡”情结(第5/6页)

“同班同学。”王笑天用手在欣然和自己之间划了划,对欣然的爸爸说,“叔叔,你们谈,我进去了。”

“好,好。”爸爸应道。欣然悄悄地重重地揪了一下爸爸的衣角,爸爸立刻明白了,“不了,不了,我们走了。王局长。好好养病,改日再来,改日再登门拜访。”

出了门,欣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中午的太阳亮得耀眼。晒得人发昏。欣然在太阳里闭上眼睛,爸爸不停地抹额头上的汗水。

“幸亏那儿子回来,不然真不好收场。幸亏那儿子回来,不然真不好收场。”爸爸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欣然厌恶起来。一个人一个劲儿往前走,像竞走似的。

“欣然,别走那么快,等等……别那么快”爸爸在后面叫着。欣然还是在前面快速地走,后来索性跑起来。渐渐地,爸爸的声音遥远了,消失了。

欣然走在树荫下,阳光穿过树叶,漏下一地碎金。欣然从碎金上走过,被碎金包裹着。“是这些树叶把阳光遮掩了,不然就没有这么多阴影。”欣然想,我只需要阳光。

自己的爸爸怎么会给人家的爸爸低声下气,窝囊!欣然忽然想起妈妈常常数落爸爸的这个词,觉得十分贴切。真是窝囊!丢人!王笑天怎么看我?他那么口无遮拦,还能不在班上传播开来?自己的威信名声无疑要一扫而光了。欣然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一点意思一壶酒

谢欣然认真地审查王笑天的入团申请。欣然本来有发展王笑天的意思,可自从知道王笑天的家庭情况后,她琢磨开了:送不送上去?立马送,有巴结之嫌;不送,太昧良心了。

学校规定每周星期一早自习要听广播读报纸学时事。在这个时间里,各班副班长都要站在讲台前组织同学学习、发言。这天广播里正在批判请客送礼等不正之风:“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贿赂一些经不起糖衣炮弹袭击的人……”王笑天插嘴说:“这股风是该好好刹刹了。”全班开始议论,吵吵闹闹的。别的听不明,“贿赂”“送礼”等字眼却清清楚楚地不断跳进欣然耳朵里。欣然觉得自己站在讲台上,不是组织者。倒像个接受批判的人,同学们的话好像都是冲她说的,就像文化大革命时开批斗大会。欣然忍不住了.大声嚷道:“不要吵。听广播!”王笑天蹦了起来:“本来就是嘛,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还虎视眈眈的。欣然记不清她是怎么回答的,又是怎么结束这堂自习课的。

当她坐到自己的座位时,她觉得头昏。林晓旭过来问她哪儿不舒服。

“心不舒服。”

“心?”林晓旭眨眨眼睛,表示不解,“要上医务室吗?”

“不要。我坐会儿就好了。”

欣然虽然伏在桌上,可她还是感受到班上的气氛。王笑天又和别人“侃”上了。欣然又紧张起来:他在说什么。是不是讲我给他们家送礼的事?王笑天和刘夏在说话。说了什么好笑的?怎么两人都笑了?一定是王笑天告诉刘夏了。王笑天就会来这套讨女孩子欢心。这件事萧遥知道了吗?他一定会认为我很势利,很俗气。欣然很在乎萧遥的想法,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

真是个多事之秋!上小学时学习“愁”字,老师就讲“愁”是“秋”字下头加上“心”。

课间,欣然特别注意王笑天的一举一动。欣然先是听见王笑天和萧遥谈论什么“π减去2等于1.14159”。最近作业都没有用到圆周率,他们提这个数字干什么?对了,王笑天分明在说“一点意思一壶酒”。他在嘲笑我!一会儿,又听见刘夏和王笑天说话:“王笑天,昨天你上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