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起命案(第2/3页)

“她穿着黑色的衣服,先生。黑色的套装、黑色的帽子。”

波洛看了一下我。

“有没有戴什么首饰?”

“只有她平常戴的那串珠子,先生。”

“手套呢——是不是灰色的手套?”

“是的,先生。她的手套是灰色的。”

“哦!现在,如果可以的话,给我讲一下她当时是什么态度。是高兴?还是兴奋?悲伤?不安?”

“照我看,她是对什么事挺满意的,先生。她一直自顾自地笑着,就好像有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似的。”

“她什么时间回来的?”

“十二点过一点,先生。”

“那个时候她的态度怎么样?一样吗?”

“她好像是累极了,先生。”

“但是并不沮丧?或者痛苦?”

“哦!不,先生。我想她还是为着什么事情而很高兴,不过也太累了,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她拿起电话想打给什么人,然后又说还是不要麻烦了。她说明天早上再打。”

“啊!”波洛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变得有神起来。他向前倾身,用一种好像是不太在意的声音继续说:“你有没有听到她是要打给谁?”

“没有,先生。她只是要了号码,然后等着,总机那边大概是说‘正在帮你接通’之类例常的话,先生。然后她说:‘行啊,’接着忽然开始打哈欠,说,‘哦,还是不要了,太累了。’接着她放下听筒,开始换衣服了。”

“她要的那个号码呢?你还记得吗?想想,这可能很重要。”

“很抱歉,我想不起来了,先生。是个维多利亚区的号码,我就记得这么多了。你知道,我并没有留意这个。”

“她上床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或者是喝点什么?”

“一杯热牛奶,先生,和往常一样。”

“谁煮的?”

“是我,先生。”

“昨晚再没有人来过吗?”

“没有了,先生。”

“那白天的时候呢?”

“就我记得,没有人来过了,先生。亚当斯小姐出去吃的午饭,还有下午茶。她到六点钟回来的。”

“牛奶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我是说她昨晚喝的牛奶。”

“她喝的是新鲜牛奶,先生。下午送过来的。送奶的小伙子是四点放在门口的。不过,哎,先生,我可以肯定牛奶是不会有问题的。我今天早茶自己也喝了。医生肯定地说她是自己吃了那些可怕的东西。”

“有可能是我想错了,”波洛说,“是的,有可能是我完全搞错了。我想见见那个医生。但是你要知道,亚当斯小姐是有仇人的。在美国,情形可是非常不同——”

他停顿了一下,还好我们的艾丽丝马上上钩了。

“啊!我知道的,先生。我读到过,芝加哥还有枪手之类的。真是个可怕的国家,那些警察能做些什么,我都没法想象。肯定不会像我们的警察这样。”

波洛很感激地就此停止了问话,他明白艾丽丝·本内特所具有的那种狭隘的岛民心理,不用再费口舌给她解释什么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个小皮箱上——或者说更像是一个小皮包,放在椅子上。

“亚当斯小姐昨晚出门的时候带着它吗?”

“上午她是带着的,先生。下午茶回来的时候没带,但是晚上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了。”

“哦!我能打开它吗?”

艾丽丝·本内特会允许波洛做任何事。和大多数小心而多疑的女性一样,只要你让她克服了怀疑,她们就会像孩子一样容易操纵。现在波洛建议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皮包没有锁,波洛打开了它。我上前一步,从他肩膀上看过去。

“看到没有,黑斯廷斯,你看到没有?”他激动地低声说。

皮包里的东西显然能说明很多事情。

里面有一包化妆用品,有两件东西我认出来了,是鞋垫,那种放在鞋里可以增高一两英寸的鞋垫。有一副灰色的手套包在纸巾里,还有一顶做工精致的金色假发,正是简·威尔金森的那种发色,也像她的头发那样在中间分开,在后面有一些发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