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章华熙明显不是圈内人(第4/14页)

史荆飞坐在床边,拨开韵椰脸颊上的长发,一缕缕发丝全被冷汗和泪水浸湿,在他的掌心里散发着微微的血腥气息,这使他的犯罪感更加深重。

“韵椰,你好受点吗?我不好,我差点要了你的命!”他垂下头,在她耳边低语,“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她哽噎的喉咙塞不进任何食物!她只是自作自受。“你别管我!”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着,在两边的耳廓汇聚成两团清凉的幽潭。

史荆飞慌忙擦干她的泪,赔着小心:“韵椰,你别这样!是我不好,我……我不知道你怀孕,我……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好么?你呀,现在是不能哭的,不然会留下头疼头晕的后遗症。”

史荆飞愈体贴,韵椰愈感内疚和羞愧。她将头埋进枕心,一任泪水成河。

“要不,我去街上的粥馆给你买一份猪肝红枣粥?”史荆飞依旧哄劝着。突然,手机响了,他接听着电话,急切的声调让韵椰立即止住了哭泣:“……什么?有又许多私人小矿出动,大肆滥采滥挖……好,好!我立即赶到!”

史荆飞挂上手机,为难地看着韵椰。

韵椰微微抬起上半身,努力控制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你去吧,你去吧!我这次这个样子,本来就不应该要你照顾的。”

“可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放心地走开?”他盯着她,以为她是在赌气。

可是她真的觉得,他愈是站在床边,愈是这样呵护着她,她愈感内疚和不安:“你的心不在病房里,早已飞到矿区了!我懂的,你去吧,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史荆飞不再多言,拍拍韵椰的肩,大步走出病房。

一个戴着宽边墨镜、将帽檐压得低低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从走廊里过来,与史荆飞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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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姨,就你的判断,我婆婆和我爸之间这些微妙的感情,我妈有所觉察吗?这会引起我妈对我爸的仇视吗?”一丝悲哀闪过史彤彤的双眸。她因痛苦而被置换的散乱记忆,似乎就要被蓝芝芳连成一线了。她突然意识到,只要守定父亲这一条主线,局势就会豁然明朗。在彤彤的潜意识里,她从来不敢将一向以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形象示人的母亲,与那些令她作呕的字眼联系起来。

“你妈多聪明的人啊,能不知道吗?更何况余一雁年轻时对你爸的追求可是不管不顾,雀儿崖的人都知道啊。”蓝芝芳叹了一口气,“但是传言归传言,麻雀总归是麻雀,不像你妈那只燕子,越来越变得像一只美丽的凤凰,所以史、余之恋的传闻,不足以影响你父母间的恩爱……”

“既然是这样,我妈就没自杀的理由,更没有他杀的可能呀!”刚刚理清的头绪又重新陷于迷局,但史彤彤明显变得明媚了许多,她还是期望父母的恩爱,还是愿意相信爱情传奇,还是愿意相信人世间还存留着比金钱、功利更温馨迷人的亲情!

蓝芝芳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但是,史局长和韵椰实际待在一起的时间肯定不多,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彤彤迷惑地看了蓝芝芳一眼:“你是说,我爸的忙碌为章华熙的介入提供了可乘之机?”

“彤彤,不是蓝姨经历太多后感情逐渐淡漠,而是干我们这行的,必须排除感情因素,冷静理智地分析事态。”蓝芝芳接着分析道,“能出类拔萃、有所建树的人物,仅凭天分是远远不够的。你爸没有任何背景,当年来雀儿崖时,他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愣头青。”

“可是,他一到雀儿崖不是就备受人关注吗?”

“是!最艰苦的地方、最棘手的事情,往往最能看出一个人的能力。就像你这样搞文学工作的人一样,如果你想写出不朽的作品,就必须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体验。事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你爸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能力很快获得雀儿崖老老少少的肯定,尤其是少女的青睐——否则,你妈是不可能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