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第2/2页)

有一个问题是,把小说重心放在对这样一个又柔弱又脆弱的人物身上可能会将她压碎,进而把读者带进“同情”这一安逸之所,而不是针对这种毁灭进行自我拷问。我的解决办法—把叙述划分成若干部分,迫使读者自己重新组合它们—于我似乎是个不错的点子,然而其成果并不令人满意。此外,这种办法也不怎么奏效:很多读者仍然只是被触动了,却没有被震撼。

当然,另一个问题是语言。在保持蔑视的同时又将其颠覆,这是很困难的。这部小说试图碰撞种族性自我歧视这根敏感神经,揭露,然后安抚它,不是用麻醉剂,而是用语言,这种语言是对我在首次美感体验中发现的载体的模拟。因为那个瞬间渗透着太多的种族色彩(我对同学那个愿望—在纯正的黑皮肤上长出一双蓝色的眼睛—的反感;她对我心目中有关美丽的概念造成的伤害),我的挣扎在于写作毋庸置疑的黑人独有的东西。我还并不很清楚那是什么,但无论是这种未知,还是横在探索之路上的重重阻碍,都没有使我停下追寻的脚步。

我选择的语言(朗朗上口、悦耳动听、口语化),我对充分理解根植于黑人文化中的准则体系的依赖,为制造同谋和亲密关系所作的努力(无需任何疏离和解释性的结构),连同在体现某种沉默的同时又将其打破的企图,所有这些都意在把美国黑人文化的复杂性和财富转化成某种与这种文化相匹配的语言。

现在,回头反观表达性语言给我提出的种种问题,我对它们的流行和持续感到惊奇。听到“文明化”的语言贬低人类,看着文化驱魔主义贬低文学,目睹在自我贬损的隐喻的琥珀中故步自封的我们自身—我敢说,如今我的创作跟当初一样,面临重重困难。

这就是那幢房子。绿色和白色相间。有一扇红色的门。漂亮极了。这就是那家人。妈妈、爸爸、迪克和简就住在这幢涂成绿色和白色的房子里。他们很幸福。看啊那是简。她穿着红衣服。她特别想玩游戏。谁会跟简玩呢?看啊那只小猫。它喵喵叫着走过来。过来玩吧。过来跟简玩吧。小猫不想玩游戏。看啊那是妈妈。她人挺好。妈妈,你愿意跟简玩吗?妈妈大笑。大笑吧,妈妈,大笑吧。看啊那是爸爸。他又高又壮。爸爸,你愿意跟简玩吗?爸爸微笑了。微笑吧,爸爸,微笑吧。看啊那只小狗。小狗汪汪地叫着。你愿意跟简玩吗?看啊那只小狗在跑。跑吧,小狗,跑吧,看啊,看啊,来了个朋友。这个朋友愿意跟简玩。他们要玩个很有趣的游戏。玩吧,简,玩吧。

这就是那幢房子 绿色和白色相间 有一扇红色的门 漂亮极了这就是那家人 妈妈 爸爸 迪克和简就住在这幢涂成绿色和白色的房子里 他们很幸福 看啊那是简 她穿着红衣服 她特别想玩游戏谁会跟简玩呢 看啊那只小猫 它喵喵叫着走过来 过来玩吧 过来跟简玩吧 小猫不想玩游戏 看啊那是妈妈 她人挺好 妈妈 你愿意跟简玩吗 妈妈大笑 大笑吧 妈妈 大笑吧 看啊那是爸爸 他又高又壮 爸爸 你愿意跟简玩吗 爸爸微笑了 微笑吧 爸爸 微笑吧 看啊那只小狗 小狗汪汪地叫着 你愿意跟简玩吗 看啊那只小狗在跑跑吧 小狗 跑吧 看啊 看啊 来了个朋友 这个朋友愿意跟简玩 他们要玩个很有趣的游戏 玩吧 简 玩吧。

这就是那幢房子绿色和白色相间有一扇红色的门漂亮极了这就是那家人妈妈爸爸迪克和简就住在这幢涂成绿色和白色的房子里他们很幸福看啊那是简她穿着红衣服她特别想玩游戏谁会跟简玩呢看啊那只小猫它喵喵叫着走过来过来玩吧过来跟简玩吧小猫不想玩游戏看啊那是妈妈她人挺好妈妈你愿意跟简玩吗妈妈大笑大笑吧妈妈大笑吧看啊那是爸爸他又高又壮爸爸你愿意跟简玩吗爸爸微笑了微笑吧爸爸微笑吧看啊那只小狗小狗汪汪地叫着你愿意跟简玩吗看啊那只小狗在跑跑吧小狗跑吧看啊看啊来了个朋友这个朋友愿意跟简玩他们要玩个很有趣的游戏玩吧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