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第二次面谈(第2/5页)

不过,墙壁却很少造成问题,即使厚重的砖墙也是。

葛雷夫说:“根据我们的经验,士兵们涂上追踪漆之后,只要身上沾到的土达到一定程度,接收器就会收不到他们的讯号。目前我们的科技还不足以让微型发报器的讯号变强。”

董事长说:“探路者有办法。”他头发稀疏,年约五十四、五岁,先前曾数度扭转脖子,像是怕脖子变硬似的,或者是吞了无法下嚥的东西。我怀疑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抽搐,是某种肌肉疾病引起的唯一后果。“但不幸的是,我们没有追踪漆的技术。”

葛雷夫说:“打个比方来讲,霍特跟探路者在科技上可以说是一对完美的夫妻。”

“没错。”董事长用尖刻的语气说,“探路者就像家庭主妇,每个月发薪水时只会拿到一点小钱。”

葛雷夫咯咯发笑。“说的真对。还有,探路者要取得霍特的科技应该比较简单,反过来说就不一样了。这就是为什么我相信探路者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也就是说,它该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我看见探路者的两个代表互看了一眼。

董事长说:“总之,你的履历令人印象深刻,葛雷夫。但探路者公司的立场是希望找个能待久一点的执行长……你刚刚在那一番招募说明里面是怎么说的?”

费迪南跳出来搭腔:“一个像农夫一样的执行长。”

“没错,像农夫一样。一个好的形象。换句话说,我们要一个能在既有成果上持续耕耘的人,能循序渐进地把东西创建起来。必须是个强悍而有耐性的人。而你的纪录可以说……嗯,很可观也很戏剧化,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你具备了身为我们的执行长所需要的精力与耐力。”

聆听董事长讲话时,克拉布斯.葛雷夫的神情一直很严肃,说到这里他开始点头了。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也同意探路者所需要的执行长就是你们要找的那种人。其次,如果我不是那种人,我对这个挑战也就不会有任何兴趣了。”

“你是那种人?”另一个代表小心翼翼地发问,像他这种说话得体的家伙,在自我介绍以前,我就已经先猜出他是个公关主管了。过去我曾经提报过几个这种职务的人选。

克拉布斯.葛雷夫露出微笑。热情的微笑不但软化了他那冷酷的表情,还让他完全变了模样。先前我已经看过这把戏好几遍了,只要他想展现出自己孩子气的调皮一面就会这样。这跟英鲍、莱德与巴克来所建议的身体接触有相同的效果──就是那种亲密的接触,一种信任的表征,好像在跟大家说,我已经把自己赤裸裸的摊开给你们看了。

葛雷夫还在微笑,他说:“我来说个故事给你们听。那是让我很不想承认的一件事。也就是说,我是个糟糕的输家。我可是那种跟人抛硬币猜正反面时很少输的人。”

房间里的人都咯咯笑了起来。

“但是我希望这可以让你们见识到我的精力与耐力。”他接着说,“过去我在特别支持部队时,曾经负责追踪一个……说来可悲,一个苏里南的小毒贩。”

我可以看见那两个探路者的人不由自主地微微向前倾。费迪南帮大家的咖啡续杯,同时对我露出很有自信的微笑。

克拉布斯.葛雷夫的嘴巴又动了起来,往前蠕动,贪婪地吞食着不属于他的东西。她有尖叫吗?当然有。荻雅娜就是忍不住,很容易就会臣服于他的淫欲之下。我们第一次做爱时我想到了柯纳洛礼拜堂里面那尊贝尼尼制作的雕像:《圣德蕾莎的狂喜》。一部分是因为荻雅娜的嘴巴微张,好像很难过似的,几乎可说是满脸痛苦,额头的血管浮起,挤出皱纹。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荻雅娜的尖叫,我总是认为,当贝尼尼雕塑的那位加尔默罗修会圣人,在天使拔出她胸口的箭准备再刺一遍时,她应该也跟荻雅娜一样叫了出来。总之,在我看来就是这么回事,一进一出,一种神圣的穿刺意象,那是交媾的最崇高形式,但仍然是交媾。然而即使是圣人也没有荻雅娜那么会叫。荻雅娜的尖叫令我又痛苦又享受,在耳膜承受尖锐刺痛之际,我的全身也震颤了起来。那就像哀叹声,一种持续的呻吟,其声调维持规律的起伏,好像遥控飞机似的。因为实在太刺耳了,第一次做爱后,我醒来时居然感到余音在耳里缭绕,三个礼拜的欢爱过后,我认为我可以感觉到耳鸣的初期症状:就像连续洪流倾注的声音,或者至少是河流,伴随着一阵时隐时现的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