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第2/3页)

舒意的老公不在家,但是菜备好了几样,洗好了,切成墩儿,摆在厨台上。白扬扫了眼厨房,问姐夫呢,舒意说加班不跟咱们一起吃了。

然后扫了白扬一眼:“你晚上没事?”

白扬抄着一个香蕉,一口咬下去三分之一,囫囵个儿地说:“有事啊,陪你俩吃饭。”

许愿在厨房策划晚饭,舒意站在厨房门口,瞪一眼白扬,又凑到许愿身边,默默注视着她。

许愿指着一盘黄瓜和胡萝卜丁问:“这个做什么呀?”舒意不为所动,继续注视着她。

许愿目光从桌面移到舒意脸上,叹了口气,放低音量说:“吃完饭再跟你说。”

舒意:“说什么?你主意太正了,也不跟我商量,直接就搬出来了。”

“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我都想好久了。”

“到这种程度了吗?你俩这么多年。”

许愿开了油烟机按钮,嗡嗡声填满了谈话的空隙。轻轻推了舒意一把:“你先出去。快。”

白扬把自己摊在沙发上,脸朝着电视机,但明显没看进去。电视音量很少,正播一则冗长的广告,老年人健步鞋。

准备工作做得充分,许愿很快就炒好了几个菜。舒意不能喝酒,白扬和许愿各自喝了点。舒意怀孕口味异常,捧着许愿带回的鲜花饼吃得欢,米饭一口也没吃。

白扬不好酒,只能一口一口抿下去,许愿的白酒下得快,菜没动必筷子,一小杯见了底。

饭吃到后来,变成舒意和白扬一起制止许愿。舒意收了许愿的杯子,让白扬收拾桌子洗碗,白扬看许愿喝得不少,也顺势收拾碗碟,去厨房洗碗。

许愿扶着桌子歪进沙发,舒意无奈地看着她。

“你默哀呢?”

“说吧!你俩怎么闹这么大?”

许愿伸手碰了碰舒意的肚子,像个充气不足的小皮球。“可能还是我的问题,以前总觉得,找一个工科男,踏实稳重,能长长久久地过日子。

“所以,恋爱这几年,两人都没什么钱,也不觉得苦,还觉得彼此珍惜着,比嫁入豪门更有味道。

“后来为了跟他在一起,辞去工作,背井离乡,也觉得是为爱走天涯,还有觉得自己有几分英勇。”

许愿自嘲地笑了一下:“你家里有酸奶吗?”

舒意本来就听得云里雾里,这下被她打断,真的思考起冰箱里有没有酸奶的问题。酸奶没有,但是有氧乐多,酸酸凉凉的口喊,正适合解酒。

许愿接过舒意开了盖的氧乐多,笑得没心没肺:“还是闺蜜可靠。”

“别扯远了,你给我整这么多意识流,也掩盖不了你作的事实。”

“我是作。”许愿喝了一口,满足地舔舔嘴唇。“我早知道出事了,可我不想放弃。我觉着这人是我自己选的,我选了个理论上无比合适的人,也过上了理论上踏实稳重的生活,我为了他放弃了那么多,我跟着他吃过那么多苦,出事只要不是死,我都能挺过去。”

“停,你终于能说人话了。出了什么事?”

“这个菜我倒了啊?”白扬端了吃剩下的藕片。舒意回头扫了一眼,点了点头。转过头来,话题又被打断了。

舒意攒了一股恼意,又回头冲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说:“你怎么还没走?回学校去!”

白扬正收拾垃圾袋:“姐夫什么时候回来?他回来我再走。”

舒意又白了他一眼,心说这个弟弟,怎么就看不出眉眼高低。许愿那头沉默着,情绪很是低落,也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老公怎么还不回来。”

白扬被舒意赶回了学校,小破面包车也没开,他也喝了点酒,说是第二天早上来取。许愿当晚留宿在舒意家,一来酒喝了不少,二来新住处还没收拾妥当。

舒意老公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许愿讲述的事情,让舒意半天没回过神来。她独自躺在床的一侧,回想上次岳海涛来她家里,做饭、聊天、给许愿手臂上药,一切表现都是个稳重的男朋友,毫无违和感的一对准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