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奥格阿斯的马厩(第4/11页)

“用弓射下鸟儿呗,不是吗?”我的朋友被突然问住了,说得结结巴巴。

韦德坎德用一个微笑作答,摇摇头表示否定。

“不,在他可要简单多了!他干得还要漂亮……伯恩斯,我还是先告诉您吧,拔掉护墙这个谜,和‘斯廷法利斯湖的怪鸟’这个谜根本就没法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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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伊阿尼拉”将画架支在通到菜园的蔓藤花棚前。这个木构建筑很雅致,上面已被一株蔓生的高龄紫藤盖满。照老彼得私下所讲,这还是他在大约三十年前种下的。花期已到;几天来,棚上那一串串蓝中带紫的花儿迎着清晨的阳光绽放,使得这里的景色很是赏心悦目。

迅速打好草图后,年轻女子先把颜料调好,随后略略打上底色,面上了花棚和一簇簇叶子,最后淡墨轻彩添上花朵。确实,她是在一丝不苟地照着邻村一位画家的指点去做,此前几个星期他来给她上过绘画课。事实上,即使没有他的指点她也会这么去做的,因为她觉得这样处理是很自然的事。这是她第一幅“正式的”试作;有如蜂蜜会吸引苍蝇一样,好几个早晨出来散步的人似乎都是偶然从这里经过的。

第一个是德雷克。他打过招呼后,对她的作品看了很长时间,一言不发,手托着下巴。当他终于开口说话时,也只是勉勉强强几个字:“不错呢,很不错……”这句话从他这种说话简洁、谨慎克制的人嘴里迸出来,看来已是很大的赞扬了。得伊阿尼拉局促不安,觉得必须交谈几句才好。她离画布站远了些.以便仔细看看,一边用自责的口吻说:

“整体上缺少一点大气。说真的,我本想情况会更糟呢。”

“不……不……”德雷克嘟嘟哝哝,“很逼真呢!我肯定,要是父亲还在,他一定会很喜欢的……他可爱这些花儿呢。”

“哦,我想我可以理解,一定是这些花儿来自中国的缘故。”

“对呀,我父亲热爱中国。离开那里以后他的心一直没有真正平静下来过。要是他认识您的话,他一定会向您定购一些画作的呢。”

得伊阿尼拉觉得这些都是好听的恭维话,但也不由得上了心。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德雷克首先打破,不过也有点犹豫:

“丽塔小姐,请允许我……”

“现在我叫得伊阿尼拉了。”她笑着纠正道。

“哦.对,这倒是真的!这又是我弟弟的一个奇思怪想……”

“怎么说呢,我承认我喜欢这个名字。”

“为什么呢?”

年轻女子被这问题一下子问住了。

“我……我不知道。也许这是在改变我……这一来,我就感到是另外一个什么人了,在脱胎换骨。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

“我非常明白,丽塔小姐。蛇到一定时候也会蜕皮换装呢!”

得伊阿尼拉虽不太欣赏如此比较,却依然克制着答道:

“怎么说呢……这证明它们具有某种人性,说明它们有时候也会像我们一样,希望换个个性吧。”

“这分析非常妥切,”德雷克一本正经地说,“我正想要和您谈谈这些蛇呢。如果您希望欣赏它们,或者是要问我有关它们的问题,请不必客气,就到游廊那儿来找我,我会很高兴教教您的。那里还有一些很不错的植物,外国品种,给您照着写生就太好了……”

“对,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坦率地说,德雷克,我对您的那些住客有点害怕。”

“有我在,您就根本不用害怕,很快就会习惯的。何况应当明白,蛇只有在受到惊吓或是有人将它惹恼怒了,它才变得具有攻击性。在我正在写的论文里,我有有力的例子可以论证。”

得伊阿尼拉原本准备要听着他对科学问题东拉西扯讲上一遍,但德雷克又一次使她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