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2/8页)



  “我明白了,主要是让骑车的人停下。”

  “聪明。再问你个难点的问题,要是那人不骑自行车,他走路,你怎么想办法让他停下呢?”

  巴郎摸了摸头皮,说,“我不知道。”

  库尔班把一嘟噜槐花放在嘴里,说,“过段时间,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临行的时候,村里的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库尔班的家门口,他们是这样说的,“让孩子也跟着你发财去吧!”

  1999年8月19日,济宁华联大厦门前,一个小孩突然晕到在路口,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很多人围观,水泄不通,另外几个小孩挤在人群里伺机盗窃,到手后,向地上的小孩使个眼色,他就站起来,抹抹嘴边的白沫,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们知道,这羊颠疯是假装的,吐出的白沫是因为嘴里嚼着肥皂。

  这些孩子,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只有十岁,他们一律称呼库而班为阿达。

  昨天他们还在拣棉花,摘枸杞,今天跟着库而班和阿衣古丽盗窃,闯荡天下。

  1999年10月至12月,这四十个大盗租住在济宁市西门大街金家大院里。

  阿衣古丽用半块砖头在墙上算了一笔帐,她对库尔班说,“我们,四十个人,一天要吃五十元钱的馒头,六十元的菜,即使是咸菜吧,也要吃下去二十斤,我们都一个月没吃到肉了,加上抽烟,就连巴郎都学会了抽烟,加上房租,水电费,算一百吧,还是少的,我们每天的花销就得二百元,一个月就是六千多元,天那,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库尔班正在睡觉,他用被子蒙上头,拿手指堵住耳朵,免的听见阿衣古丽的唠叨。

  阿衣古丽那特有的深邃眼神开始变的忧虑,她继续说,“昨天,生瓜和白扇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回来了,他俩什么也没偷到。让这些废物回家去吧,回到棉花地里去吧。还有,巴郎用偷来的钱买了一把玩具手枪,他还是个孩子,贪玩,巴郎,巴郎。”

  阿衣古丽向窗外喊,一个正在院子里吃香蕉的小孩跑进来,“什么事?”

  库尔班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用手背狠狠的扇了巴郎一下,巴郎的嘴就流出了血。

  这是一个黄昏,此后就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甚至名扬海外的盗窃案。

  金家大院向东走六分钟就是西门储蓄所,几天来,生瓜和白扇就在储蓄所门口盯着取钱的人,他们一无所获。

  有一天,库尔班从黄昏时就站在路边,看着储蓄所,他站了一整夜,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天亮时,他用脚踩灭最后一个烟蒂,回家了。

  阿衣古丽正在院里洗衣服,库尔班把孩子们喊到一起。“我们要干一件大事,”他说,“这件事就是,挖——地——道,把那个银行里的钱全部偷出来,全部,连毛票也不给他们剩下。”

  孩子们听完后,欢呼雀跃,高兴的把帽子扔向了天空。

  当天晚上,他用绳子测量了从金家大院到储蓄所的准确距离。第二天,他买了电钻,铁锨,十字镐,矿灯。

  上午十点,库尔班用脚在院子里的泥地上划了个圈,把一桶水倒进圈子里,对孩子们说,“挖吧,就从这里开始。”

  院门紧闭,十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开始挖地道,另外二十个孩子在晚上把挖出来的土悄悄运到郊外的一个池塘里。三个月后,那池塘被填平了,地道却迷失了方向。他们穿过了一条街,几间房屋,甚至从一棵树下挖了过去,然而并没有到达储蓄所的下面。库尔班一筹莫展,想到了在狱中认识的一个朋友,此人叫刘朝阳,外号“耗子”,是个真正的挖洞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