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杀手(第2/3页)

第二天虽然有人问起那个善谈的英国人怎么不见了,但是很快就被遗忘在扑克牌的嬉戏中了。

三周后,约翰·亨利驱车经过得克萨斯州的格利雅德,他身着新装,手握方向盘,坐在一辆从圣安东尼奥买来的二手车上。他用那个英国人钱包里的钱支付了从圣弗朗西斯科到圣安东尼奥的公共汽车费和购车费。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五美元。不过,这已无关紧要了,因为他已到达了目的地。驶出格利雅德几英里后,他环顾四周,只见路边尘土飞扬,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绿浪翻滚——其间夹杂着一些牧豆树和栎树林;那座古老的,长满苔藓的西班牙式教堂像哨兵——样,耸立在高高的山冈上,俯瞰着这片原野。

他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竟然安然无恙!再也不会有海水,再也不会有噩梦。他得意地笑了,一双颤抖的手紧紧抓住方向盘,再不会有什么噩梦存在了。

他认出了古老的马斯凯农场的边界。这是—片富饶、肥沃的土地,在他小的时候,这里曾种过棉花。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是大片的亚麻,微风吹来,绿浪翻滚,田野里还有—辆用来脱粒的联合收割机。

“太好了,太好了!”他连连点头,舔了舔双唇。男人可以在这里挣大钱,他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然后娶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生一双可爱的儿女,他已经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了。

约翰·亨利驱车来到屋前,他想先游览一下这个地方,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然后再去跟城里的律师交谈。

但他突然发现小猪在后院里“吱、吱”作响的风车下叫着,窗帘在风中飘动,空气中也弥漫着烧煮的香味,这一切都证明了这里还有人居住。

他顿时感到万分恐慌。难道亚历克·马斯凯又恢复了健康·他心一沉,跨上刚刷过白漆的房屋的门廊,敲了敲纱门的边缘。

一位妇人蹒跚着从厨房出来。她身体肥胖,一条劣质印花布裙像麻袋一样裹在身上。她穿着短袜、拖鞋,走路时,拖鞋擦着地板。她站在那里,用一张折叠起来的报纸给自己扇着风,一只瘦白猫在她的脚边窜来窜去。

“有什么事?”她问道。

“我——”约翰·亨利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询问才能更为得当。“亚历克·马斯凯在这儿吗?”

“死了,”她对他说,“上月死的。我是他的遗孀。你有什么事?”

遗孀这个词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他险些昏倒。“可是——可是他并没有结婚啊。他写信给我说,他从未结过婚。他还说,除我之外再无别的亲人!”

她透过纱门,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请问,你是不是他常挂在嘴边的哪个在海上做事的堂弟?”

“是的,是的。我叫约翰·亨利·马斯凯,是亚历亮的合法继承人。他给我写过信,这地方是我的,这是他写说的。”

她脑袋向后一仰,发出刺耳的笑声。“啊,先生,有一点你没有搞对,我是在他给你写完那封信之后跟他结婚的。当时我在照顾他,而他好像直到最后才喜欢上了我。他更改了遗嘱,并重新给你写了信,不过,我猜你一直在海上漂泊,那封信无法到达你的手上。”

听到这里他无法再保持镇静了,“强盗!是你抢劫了他,你这个肥胖的老魔鬼!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他一定是重病缠身,丧失了理智!”马斯凯愤怒地咆哮道。

她后退两步,用尖厉的声音警告说:“你马上给我住嘴!我跟他是光明正大的合法夫妻,有文件为证。你来这里闹事,我要给警察打电话!”

她伸手去拿电话。约翰·亨利扬起一只饱经风霜的拳头,向纱门砸去,然后打开纱门,走进屋里。大海在他耳边咆哮,又一次嘲笑他。瞧,马斯凯,你无法摆脱我。你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农场,你还得回到我身边,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