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宿醉(第3/5页)

“幼崽出洞啰!”

“你在说什么呀?”女孩问道。瓦塔南回答:“没什么。带我去找个地方坐下吧!”

蕾拉牵着瓦塔南穿过了大半个市区。瓦塔南一路上看着房子、汽车,试着辨认出这座城市。这里是瓦利拉吗?还是卡塔加诺卡?总而言之,这里不是苦鲁努哈卡。接着来到了一条河边……这里是波尔沃吗?不,不是波尔沃,瓦塔南对那座城市太熟了。

瓦塔南羞怯地观察着路上的行人,他发现自己在看着他们时,内心非常希望能够有个人开口和他交谈,告诉他这里是什么地方,让瓦塔南能够有点地理位置的概念。

他们越过桥走到河对岸,来到他们的目的地——一家小餐厅。餐厅的布置十分雅致,瓦塔南有点不敢相信餐厅居然这么早就开门了。他将自己内心的疑惑告诉了女孩,而女孩斩钉截铁地表示此刻已经是下午了:“你还真是完全失去了判断力。”

瓦塔南目光呆滞地看着菜单,完全不敢想吃的。女孩点了一杯冰到极点的啤酒给瓦塔南,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杯果汁。瓦塔南谨慎地啜饮着冰啤酒,酒气差一点让他作呕,但不管怎么说,冰啤酒还是让他恢复了一点精神。第一口下肚的啤酒在他的胃里引起了翻腾,他只得静观其变。

女孩看着瓦塔南安静地挣扎着。

随后,原本强烈的口渴感觉消退了,一切都多亏了啤酒,瓦塔南能够进食了,他重获新生了,变成一个新的瓦塔南。

他开始回想起一些事情,他记得自己将野兔寄放在苦鲁努哈卡的教授家里,然后外出喝酒,当时他已经有六个月没有这样喝酒了,而且显然,他开心地喝了不少。于是他开始酗酒,而记忆也全部暂停,直到女孩将整个故事的大致发展过程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才逐渐明朗。

女孩所说的故事又长又曲折,就和瓦塔南的旅程一般——过去八天,瓦塔南就在芬兰南部的各个小城里穿梭着。瓦塔南做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瓦塔南趁隙问女孩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图尔库。”女孩说。

“哦,我没认出来。”瓦塔南说,“难怪我觉得那座桥真眼熟,我都来过这里十多次了,一定是外头的阳光让我眼花了。”

随着女孩的叙述,瓦塔南整趟冒险的轮廓逐渐成形了。事实上,瓦塔南在赫尔辛基整整醉死了两天,后来卷入一场纷争,然后被带到警局里,但随即被释放,接着便邂逅了这个女孩,并且离开前往凯拉瓦。他在凯拉瓦发生了许多事,其中也包括瓦塔南被火车撞翻的事件,当时火车在轨道上从后方将他缓缓地向前推行了约二十米,而他奇迹似的毫发无伤。

在凯拉瓦的时候,瓦塔南买了一辆自行车,在和女孩大吵了一架之后,怒气冲冲地踩着自行车上路,前往里希迈基,女孩则搭着出租车一路跟着他。在驾着巡逻车的公路警察介入之下,瓦塔南未能骑自行车抵达里希迈基。于是他只好将自行车固定在出租车的后置物厢,并一路搭乘出租车抵达里希迈基,然后以一口面包的超低廉价格卖掉自行车,并且把钱拿来买了一张彩票。结果瓦塔南抽中了一套音响、一个小的皮制侧背包、一盒原子笔和三本记事簿。他在里希迈基把这些奖品兑换成现金,随后和女孩直接搭上了前往图伦基的巴士。

到了图伦基,他们先在一处农庄里过夜。瓦塔南在村子里面闲晃了三天直到平安夜之前,期间他一直开心豪迈地饮酒,但根据女孩的说法,不管是从精神面还是生理面,都是十分累人的。

接着他们又离开图伦基前往亚纳卡拉,到女孩的父母家去庆祝圣诞节。瓦塔南为此购买了许多礼物,准备分送给女孩的家人们。他买了一个气压计送给女孩的母亲,一个烟斗组合送给女孩的父亲,一个手镯送给姐姐,一组木琴送给妹妹。在平安夜的时候,瓦塔南一直都很有魅力,女孩全家人都津津有味地听着他高谈阔论。好好先生似的父亲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他珍藏的上好干邑酒,和瓦塔南一起把酒言欢。瓦塔南整夜滔滔不绝地说话,并且亲吻了蕾拉母亲的胸前,但没有人对此感到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