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0年1月3日 简·波琳 于格林威治宫(第2/2页)

“什么样的指控?”

“针对一些罪过。”我紧张地说。

“你的意思说她有可能被指控不贞?”

我点点头,我不会亲口说出这个词,事实上我希望我永远不再听到这个词。它和绿塔还有刑场总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它将我生命中的至爱给夺走了。它永远地摧毁了我们过去的生活。

“怎么会是不贞呢?”他问我,好像我们并不是处在一个什么事都可以被叫做不贞的危险世界里一样,“律法已经改了很多了,贞洁不再那么重要了。”他突然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指控她的。法兰西国王现在正在巴黎宴请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呢。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他们都可能在商议联合攻打我们。我们不能做任何触怒克里夫斯的事情,必须寻找新教王子们的支援,否则就有腹背受敌的危险。如果英国天主教的势力又像过去一样再度崛起的话,我们就完了。她必须承认自己之前和其他人订过婚然后以自由之身返回祖国,这样我们才能同时摆脱这个女孩又保住盟友。或者如果有人能设计让她供认的话那就最好了。但是如果她坚持自己有结婚的自由,而且坚持这段婚约关系,那么国王就必须接受,我们不能冒犯她的兄长。”

“不论国王愿意与否?”

“就算他厌恶这段婚姻,就算他憎恨那个促成了这段婚姻的人,就算他恨她,也不行。”

我停顿了一会:“如果他恨她,但又娶了她,他之后又会找别的方法摆脱她的。”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公爵什么也没说,眼睑遮盖着他隐晦的眼神。“噢,以后的事谁会知道呢?”

“她的人生每时每刻都将活在极大的危险中。”我预言说,“如果国王想摆脱她,那么他很快就会想要利用上帝的意愿来除掉她的。”

“上帝的意愿一般都是以这种方式显现的。”公爵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那之后他会发现她犯了什么罪?”我说。我不会说出不贞这个词。

“如果你真的为她着想,就要说服她现在就走。”公爵小声说。

我缓步走回王后的房间。在她的使节们面前,她不会优先听从我的意见,我也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告诉她。但如果我真的是她的朋友,那么我会告诉她:国王在婚礼之前就讨厌她,亨利不是一个适合做丈夫的男人。对于那些违抗过他的女人,他的怨恨是致命的。谁会比我更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