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寓所内:重返卧室(第2/6页)

埃勒里一挑眉,突然喊道:“是吗,昂德希尔小姐?”他轻抚着下巴,“那么,我估计,玛丽昂小姐和伯尼斯小姐有时也住在弗伦奇先生的这套寓所吧?”

管家直视着他的双眼,答道:“是的。但不是很频繁。只有当弗伦奇夫人不在这儿住时,她们才会带个女友来这儿住一晚上——也可以说,是闹个通宵吧。”

“明白了。她们最近曾带——‘女友’,我想您是这么说的吧——来住过吗?”

“据我所知,没有。至少有五六个月没见她们带人来过了。”

“好极了!”埃勒里开始轻快地往空中抛着他的夹鼻眼镜,“昂德希尔小姐,希望您能具体说明一下,您最后一次见到卡莫迪小姐,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场合?”

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女佣咬着嘴唇,心虚地看向了别处;管家仍昂然不动地坐在那儿。“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些,”她平静地说,“但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认为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和这事有关,那你可就想错了。她们和这事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的话绝对没错。我不知道伯尼斯现在在哪儿,但她肯定出事了——”

“昂德希尔小姐,”埃勒里彬彬有礼地说,“这一切确实非常有意思,但我们的时间很紧,您是否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既然你一定想知道,那我就说吧。”她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将十指交叉着放在腿上,冷漠地看着埃勒里,开始了她的叙述,“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昨天——我最好还是从她们起床时讲起吧;这样讲起来容易些——昨天早上,弗伦奇夫人和伯尼斯都是十点左右起的床,然后美发师就来为她们做头发。收拾好后,她们吃了些东西。那时玛丽昂已经吃过午饭了。我亲自服侍的她们——”

“对不起,昂德希尔小姐,”埃勒里插嘴问道,“您听到她们在饭桌上谈什么了吧?”

“不关我的事我从来不听。”管家尖刻地反击道,“我只听到她们在谈为伯尼斯做一件新长裙,而且,弗伦奇夫人看上去好像有些走神。她甚至把袖口都浸到咖啡里去了——可怜的人!不过她向来就有些怪——可能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有所预感吧,你说呢——愿主保佑她受难的灵魂得到安息午饭后,她俩一直在琴房待到下午两点,也就是在那儿聊天吧。我还是不知道她们都谈了些什么。不过,两人像是想单独待会儿似的。不管怎样,她们出来时,我听见弗伦奇夫人让伯尼斯上楼换衣服——她们打算去中央公园兜风。伯尼斯上楼去了,这时弗伦奇夫人还在楼下。她让我告诉司机爱德华•扬,叫他把车开出来。然后她自己也上楼换衣服去了。但大约五分钟后,我就看到伯尼斯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穿戴得整整齐齐的,像是要去逛街。她看到我时就对我说,让我告诉她母亲——她说这话时,真的把声音压得很低——她改变了主意,不想去公园兜风了,她要出去买点东西。说完她就走了,简直就是跑着出了门!”

埃勒里似乎颇为重视管家的话。“表述明确,只是稍稍有些罗唆,昂德希尔小姐。您认为卡莫迪小姐昨天一整天的精神状态如何?”

“很糟,”管家答道,“不过,伯尼斯一直就是个喜怒无常、极其敏感的孩子。哦,我想起来了,昨天她似乎比往常更神经质些。她从家里溜出去时,脸色苍白,显得烦躁不安”

韦弗突然一动身,像是要说什么。埃勒里向他投去警告的一瞥,示意管家接着说。

“不一会儿,弗伦奇夫人也下来了,她是一身兜风的打扮。她问伯尼斯哪儿去了,我就把伯尼斯离开时的情形说了说,还把伯尼斯的话也转告了她。我当时以为她马上就要晕倒了——可怜的人——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那么苍白,就像突然生了病似的。她看上去像是变了个人。过了会儿,她像是缓了过来。她说:‘没事了,霍滕斯。让扬把车开回车库去。我不出去了’接着她就回楼上去了。噢,对了!她上楼前确实告诉过我,说如果伯尼斯回来了,马上就告诉她先生,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伯尼斯,几乎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弗伦奇夫人。因为那可怜的人整个下午都待在自己屋里,只是在晚饭时下了趟楼,和玛丽昂一起用了晚餐,吃完饭,她就又上去了。她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担心伯尼斯。有那么两次,她都已经向电话走去了,但似乎又改变了主意。不管怎样,晚上十一点十五分左右,她穿戴整齐下楼了——是的,先生,我知道你肯定要问的:棕色的小圆帽和饰有狐毛的外套——她说要出去,然后她就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可怜的弗伦奇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