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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一直阴魂不散地缠着我,说些莫名其妙子虚乌有的话来引起我的注意,今天一大早这人又假装我男朋友进我房间看我换衣服。”

对一位女警察陈述完这些之后,许意神态冷静,目光都不带偏移,“除了这些,他刚才还把我的路堵住影响我和我男朋友约会。”

她讲得条理分明,时间线清晰,每一句都在指控顾深远对她构成行为上的骚-扰。

不过除了进房间看她换衣服,其他行为都属于民事纠纷。

负责记录的女警一边拿笔写一边时不时瞄着一旁坐在公共冷椅上依然略显优雅气质的男人,不同于别人的吵闹喧嚣,自从他来到这里后,平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惟独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

他没说太多,没辩解没否认,一副任由他们处理的样子,可他这个人乃至背景身份都不可能任由别人妄为。

“这事儿吧……”接到消息的副局赶过来之后,摘下帽子,棘手地挠了挠头,“顾总您不说两句?”

这祖宗就跟尊大佛似的,不言不语,搞得人心惶惶。

顾深远眸里带笑,那笑又十分浅淡,“许小姐所说的,我都认。”

态度礼貌绅士,怎么看都不像是许意刚才形容那么不堪的一条老流氓。

女警都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像顾深远这样的人哪里用得着骚-扰女人,往鱼塘里一抓不就能抓一大把吗,上赶着攀他的女人还少吗。

最后的结果还是归为民事纠纷,需要民警调解,如果没完的话,他们需要继续呆在这里。

显然,需要和男朋友约会的许意不想把时间浪费,看着民警形式化地把顾深远教育一顿之后,没有不依不饶。

“嗯,我的错。”顾深远认错态度良好。

他这个样子,副局更加不安,临走前还给他递茶递烟,顾深远没接。

一次小事故,把许意和陈庭川约定的时间都岔开了。

许意打电话让陈庭川直接去餐厅,她很快就到。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许意再次看见顾深远。

他刚才在局子里表现良好的但就是没长记性,继续死乞白赖地挪到酒里三两米的地方,没怎么造次但目光还是幽深地落在她的身上。

“我娶过一个女人。”他突然开口,“和你一样漂亮。”

换一种方式的陈述,倒是能让人听进去,尤其是“一样漂亮”。

尽管知道他没好意,但许意没再拒之千里之外,目光看向远方,耳朵并没有堵起来。

“她很爱我。”

“我们有过孩子。”

“有一天,她突然不见了。”

连顾深远自己都没想到,他这几年和许意的时光,形容起来,短得酸涩。

“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许意斜斜瞥了眼他,口吻薄情,“我已经明确拒绝你了,能不能要点脸,别再烦我?”

“和你比起来,脸不重要。”

“需要我再强调一遍我和我男朋友有多恩爱吗?”

顾深远失笑。

她还真的能一次又一次刷新对他的残忍。

把孩子留下,她消失不见。

现在又要抛弃他们,开始另一端新的生活。

所有的过去都被她铲草除根清得干干净净了。

路边有车辆经过,但迟迟没有许意等的出租车。

她没和陈庭川讲她去警局的事情,并不想为顾深远扯上更多的嘴皮子。

“这里出租车不多。”顾深远淡声道,“我送你吧。”

“不用。”许意态度依然冷淡,“我坐公交车就行。”

“公交需要转车,麻烦。”

“上你的车,更麻烦。”

许意没和他废话太多,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去一家小型超市买了瓶水,拿到零钱后便往公交站台走去。

她对云城的路不熟悉,不知道坐什么公交才能到和陈庭川约定的餐厅,只能坐到另一个可以等到出租的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