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5页)

——脚。

“脚”这个字还没吐出,她看见男人用消毒纱布一单一点地将她腕上的水迹擦干,再用棉签蘸药,慢慢地涂在几乎看不清的伤口处。

他平日看起来不是个温柔细心的男人,但此时此刻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地仿佛稍微一用力她就喊疼似的。

男人半跪在浴池外,身上的衬衫其实在刚才放水的时候就已经被温水淋湿,留下几段一小片的痕迹,他低头搽药的时候,顶上光亮照下来,透过碎发衬出男人笔挺的轮廓和面部深刻的阴影。

陈婉约看得出神。

一刹那,她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她根本不在乎这点伤。

她的双脚要比这个严重得多,她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遭过的罪都比手腕上的小伤口要凄惨。

她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事,从没指望别人帮她惦记上。

贺其琛帮她上完药,用纱布简单粗糙地包裹下,免得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落到伤口处。

做完这些后,他神色自然,接着她刚才的话问道:“我不知道你什么?”

陈婉约吞吞道:“不知道我……”

曾经没人关心的时候也没觉得伤口有多疼。

被他这么一整,陈婉约都感觉自己的手好像真的经历过生死劫一样,尤其经历过具有仪式感的包扎,仿佛她不感觉自己伤口疼痛的话都对不起干净隆重的纱布。

见陈婉约吞吐不清的样子,贺其琛没继续问下去,比起问题,帮她洗澡这件正事更重要。

一开始陈婉约以为他肯定抱有不轨的想法,比如就在水中来一发。

后来她发现自己高估他了。

他确实是怕她的手腕碰到水才降尊帮她洗,整个过程没占什么便宜。

就在陈婉约感慨她可能嫁了个正人君子绝世好老公的时候,贺其琛突然感慨一句:“婉婉,你是不是长大了?”

陈婉约:“有吗?”

贺其琛:“有的。”

陈婉约:“我这个年纪,好像长不高吧。”

贺其琛:“我说的是大。”

“……”

陈婉约沉默几秒。

然后,手放入水中,拉起一波水流,二话不说地往贺其琛身上泼去。

别说她现在手腕受一点小伤她就算断头也要泼这个臭弟弟一身的水、

陈婉约目光直直地瞪向他,眸中不无恼火:“我说你这人耍流氓就耍流氓,你还拐着弯子耍?”

贺其琛冷静斯文地擦干溅落到额上的水,“婉婉。”

陈婉约:“干嘛?”

贺其琛:“你生气的时候也好看。”

陈婉约:“……”

她竟然无言以对。

本来十来分钟的洗澡流程,因为贺其琛的加入和帮助,成功拖延到三十分钟不说,陈婉约还被他占不少便宜,其中不乏小偷小摸等行为。

不仅要在嘴上夸一夸,还要用实际行动表明她确实大了。

一只手不够握那种。

洗完澡之后陈婉约裹在浴巾里,任由男人帮她吹头发,叹息地问:“我一直很好奇,你生日那天晚上,我喝醉后想对你图谋不轨,为什么你能忍住。”

此后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不是个能忍的人,而且忍不了的话爆发还挺……让人招架不住,但并没有到不舒服的地步。

大概就是凶悍的猛狼一边进食一边温柔地舔舐猎物使其温顺乖巧下来。

“谁说我能忍住?”贺其琛答得实诚,“是你喝醉了,我不想做小人罢了。”

“哦,这样啊。”

不做小人。

所以做起狗来了吗。

可惜陈婉约对那天的记忆片段较为零碎,如果不是他提起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大概是这些年独守空房惯了,成年人难忍的寂寞在酒精催染下来袭,挡都挡不住。

陈婉约去更衣室换上睡衣后,顺其自然地去占她的窝儿。

他们的床够大,但她睡相一般,而且睡着之后爱折腾,睡着睡着可能就挪到男人这边,要么就是胳膊或者脚搭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