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三:关于佩索阿作品选编《不安之书》的沉思(第2/3页)

致阿曼德·科尔特斯-罗德里格斯——1914年11月19日

我的精神状态迫使我在违背意愿的情况下奋力写作《不安之书》。可全都是些片断,片断,片断。

致若昂·加斯珀·西蒙斯——1932年7月28日

我原本打算把我的作品分成三本书出版,顺序如下:(1)葡萄牙,一本小诗集(41首诗),第二部分是“葡萄牙的海”(发表于《当代》4中);(2)《不安之书》(作者贝尔纳多·索雷斯,但这只是个次要问题,因为伯纳多·索雷斯并不是一个笔名,而是一种文学人物);(3)阿尔波特·卡埃罗之完整诗集(里卡尔多·雷斯所作前言,在书的最后,阿尔瓦罗·德·坎普斯所作《我的主人卡埃罗的回忆之说明》)。在这些书出版之后的一年,我计划出版(单独出版或与其他文章合订出版)《歌谣集》(或者其他难以言传的标题),这本书收录(一到三卷,或一到四卷)多首我所写的杂诗,这些诗作各色各样,很难分类,只能用这种难以言传的方式编撰。

不过《不安之书》中有很多内容需要修改和调整,老实说,我预计我需要花费不到一年的时间来做这项工作。至于卡埃罗,我还没有决定……

致阿道夫·卡萨伊斯·蒙泰罗——1935年1月13日

我怎么才能用这三个名字写作?卡埃罗,因为纯粹和意料不到的灵感,不知道甚至没有怀疑我要用他的名字写作。里卡尔多·雷斯,在深奥的思考于颂诗之中突然成型后出现。坎普斯,当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写作的冲动,却不知道该写什么。(我的半笔名贝尔纳多·索雷斯在很多情况下都与阿尔瓦罗·德·坎普斯很相像,总是在我睡觉或昏昏欲睡的时候出现,以至于我的心理抑制作用和理性思维都被搁置了;他的散文就是没完没了的幻想。)他是个半笔名,是因为他的个性——虽然不是我自己的个性——与我的个性没有区别,但却是残缺的个性。他就是我,但没有我的理性和感情。他的散文和我的散文一样,只是存在某种程度的严格约束,即理性思维强加于我自己的文章之上,他的葡萄牙语则完全一样——而卡埃罗的葡萄牙语很差,坎普斯的葡语相当好,却会出现一些错误如“me myself”而不是“I myself”等等……而里斯的葡语比我好,可他有语言纯正癖,我觉得程度太过了……

从未完成的前言到小说的插曲

我把某些文学形象放在故事里,或放在某些书的副标题里,在他们所说的话后面签上我的名字;对于其他一些形象,我计划附上我唯一的签名,以便确认是我创造了这些形象。这两种角色或许可以区分如下:对那些与众不同的角色,他们的写作风格与我的风格不同,而且当有需要之际,他们的写作风格甚至与我的风格相反;对于那些我把他们的作品签上了我的名字的角色,他们的写作风格与我的风格只区别在那些不可避免的细节之上,通过这些细节,他们之间的差别得以区分。

通过举例,我会比较这些形象,以便表明他们之间存在哪些差异。助理会计员贝尔纳多·索雷斯和特伊夫男爵——两个没有关系的角色——基本写作风格相似,语法相同,而且都措辞小心。换句话说,不论好环,他们的写作风格都与我的风格一样。我比较他们,是因为他们属于同样现象的两个例子——不能适应真正的生活——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成其如此。然而,尽管特伊夫男爵和贝尔纳多·索雷斯的葡萄牙语水平相当,他们的风格却不相同。贵族男爵非常理性,不会想象,有一点儿——该怎么说呢?——倔强和局促不安,同时他的中产阶级朋友则十分灵活,喜欢音乐和绘画,但不懂建筑。那位贵族清晰地思考,清晰地写作,控制他的情感,尽管不能控制他的感觉;会计员既不能控制情感也不能控制感觉,他的思考依赖于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