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二:两封信(第2/2页)

我被关的这个地方孤寂无人,从窗户可以看到公园里本来吊在树下的秋千,被高高地甩到了树上,结果,尽管我时常神游,这个时刻像秋千一样在我想象中摆动,让我无法忘记。

不需用文学风格加以渲染,这就是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水手》里的守望女,每每念及哭泣,我的眼睛就剧痛不已。生活将我困在夹缝,用痛苦一点一点地啮噬我。这一切,都用极小的字母印在一本开了线的书里。

如果我不是写信给你,我就不得不发誓这封信所说的都是真实的,信中一系列的疯狂想法是我感觉的自然流露。你很了解,这种无法上演的悲剧就跟一个茶杯或是衣架一样真实—充满现时感,像绿色在树叶中存在过一样存在于我的心灵。

这就是为何王子从不统治国家的原因。这个句子荒谬至极,但现在,我感觉这荒谬的句子让我想失声痛哭。

如果今天我不寄这封信,可能明天我会重读一遍,然后誊写一份,如此可将其中一些句子和谬论囊括进《不安之书》中。但这并不会减少我写这封信时注入的真挚情感,也不会缓解隐藏在其中的不可避免的痛苦。

近况大致如此,还有就是国家与德国开战了,不过,苦痛带给我的折磨远早于此。从生活的另一面看,这必定是某些政治漫画的标题。

我的感觉不是真正的疯狂,可是,疯狂无疑对人痛苦最深的根源产生一种类似的放纵,敏感地感受灵魂的颠簸碰撞。

我想知道,感觉是什么颜色?

数千次的拥抱,你的朋友

费尔南多·佩索阿

另,这封信由我一气呵成,重读之时我决定,一定要在明天寄给你之前誊写一份。我很少能如此充分地表达自己的心理活动,所有情感和理智的看法,所有内在的抑郁倾向,以及自我意识的陷入的典型困境和精力的重大关头都得到淋漓尽致地表现。

你不这么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