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3/4页)

傅兰芽却已经举起那帕子,冷笑道:“既未怀疑过,为何不索性将这帕子丢了,还要将这帕子藏在怀里?”

不等平煜答话,重新瞥向那帕子上的诗句, 一字一句道:“夕殿下珠帘,流萤飞复息。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

怒极反笑道:“是了,想来平大人是见这帕子上的诗有失端庄,觉得心里不舒服,怀疑这诗句是我写给陆姓小人的……可是平大人不知道,我父亲自小将我当作男儿教养,五岁时便令我跟哥哥一道启蒙读书,十年下来,六艺、诸子、兵书、数术、乃至诗赋,统统有所涉猎,其中不乏不甚端庄的诗词,当时我在闺中时,不知誊写了多少佳妙的诗句,帕子上的这首,又算得什么?”

“另外,不妨告诉平大人,种种学问中,我唯独《女训》《女诫》未读过,否则早在平大人第一回 搜我的身时,我就该羞得一根绳子吊死了。”

话未说完,当日之事涌上心头,委屈得直想掉泪,不想让平煜看见自己失态,撇过头,往一旁走去。

平煜见她落泪,一时间懊丧得无以复加,伸臂拦住她的去路,目光晦涩地望着她道:“当日之事,统统都是我的错,我任你打任你罚,只要你能出气就好。陆子谦的事,我也并非存心惹你伤心,只怪我妒意冲昏了头脑,可是——”

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早已清楚,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个明白,你对我到底——”

傅兰芽听得他声音哑暗,心头微震,泪眼婆娑看向他。

她甚少在人前流泪,可是在他面前,却屡屡情绪失控。

进京路上,不知横生了多少波折,若不是他一路相护,她说不定早已落入王令等人的手中。

不知何时起,她对他除了信赖之外,更有了一份牵挂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慕。

她原以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彼此的心意早已再明白不过,根本无需多说,。

听了这话,错愕之余,又添一份委屈,眼泪直如断线珠子一般,止也止不住,怒目望着他,哽声道:“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难道在你心中,我便这般的不知廉耻不择手段?”

犹如一道光闪过夜空,刹那间,将他心底每一个角落照亮。

他直如被人扇了一个耳光,面色青一阵红一阵,见她要走,自知理亏,再顾不得什么了,狼狈地一把将她揽到怀中,沉默地替她拭泪。

可是她的泪怎么也拭不尽似的,落到腮边,滴到他指上,烫得他心都绞成一团。

他越拭,她哭得越伤心,最后他乱了阵脚,鬼使神差的,竟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替将她的忧愤伤心渡到自己身上。

吻上的一瞬间,他脑中一空,情不自禁闭上眼,她的泪咸咸的,带着几分苦涩,一如他此时的心。

渐渐的,尝到了她甜润如蜜的味道,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身子更是如星火燎原一般,烫得如同着了火。

可还未等他挑开她的唇瓣往深处探索,一阵痛楚传来,等意识到傅兰芽在咬他,他满腔绮念瞬间浇熄,忙松开她,退开两步,狼狈地伸指往唇上探去,所幸的是,这次不知是松手得及时,还是她口下留情,未能一口咬破。

傅兰芽大喘着望着他,心中恨得不行,只觉他太可恶,咬了这一口还不够,尤不解气。

平煜自知理亏,无端怀疑她在先,唐突她在后,再无脸面对她,望了她一会,转过头便往外走。

傅兰芽望着他的背影,非但不觉轻松,反倒愈发憋闷。

谁知平煜刚走两步,又猛的停步,在原地立了一会,蓦地转过身,大步走到她跟前,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揽到怀中,固住她的脸颊,低头看着她,哑声道:“进京之后,我会打点好一切,傅兰芽,你可愿嫁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