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林嬷嬷看着傅兰芽散乱在枕上的乌鸦鸦的秀发,静了片刻,不敢接话,小姐虽然竭力克制,但刚才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些委屈之意,也不知刚才平大人究竟唐突到了什么地步,能让小姐这般失态。

正自胡思乱想,傅兰芽却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似的,忽道:“嬷嬷,时辰不早了,再过不多久,就要天亮了,不如再睡一会。”

林嬷嬷见她分明不想再提起刚才之事,也不知是太过羞涩,还是正对平大人生着闷气,于是不敢再开口,犹豫了下,伸手轻轻拍抚傅兰芽,用她长久以来的方式抚慰她,助她心定,哄她入睡。

傅兰芽听着林嬷嬷的轻哄声,慢慢闭上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稳下来。

翌日清晨,李珉等人起来后,不等平煜吩咐,便自动自发到外院练习昨日洪帮主传授的心法,只留下两人看守傅兰芽主仆。

一直到晌午,平煜都未见人影,李珉等人练功回来,颇觉纳闷,忍不住到外头各处转了一圈,未见平大人,只得回到院中,正议论平大人去了何处,忽然抬头见平煜紧闭的厢房门,诧异地面面相觑,咦,该不会平大人到现在还未起吧?

念头一起,李珉第一个奔到平煜门前,敲门道:“平大人!”

敲了一会,无人应门,正心急,突然房门洞开,平煜出现在门内,低斥道:“在我门口聚着做什么,去练功!”

不等李珉打量他神色,速速偏过头,迈过门槛,快步下了台阶,避免跟任何人目光相碰,往院外走,

陈尔升却最是眼尖,眼睁睁看着平煜低头擦身而过,诧异莫名道:“平大人,你的嘴怎了?怎么好端端的豁了个口子?”

他话一出口,其他人目光齐齐朝平煜扫来。

平煜身形一僵,拒不作答,往外走了。

没走多远,便听见李珉和许赫好奇地问陈尔升道:“你刚才瞧见平大人嘴上有伤?”

陈尔升浑不知死活,认真道:“我看清楚了,平大人下嘴唇上有个伤口,似乎早前流了血,已结了血痂。”

众人奇道:“平大人武功高强,怎么会伤到嘴上去了?”

平煜脚步一顿,闭了闭眼,一瞬间对陈尔升的忍耐已到了极点,立在原地忍了许久,才按耐住回头让陈尔升连日滚回京城的冲动,匆匆迈步往前走了。

傅兰芽人虽在房中,却免不了听到院中的动静,听见李珉和陈尔升的对话,耳朵都烧了起来,唯恐被他们猜到端倪,悬着心在房里听了许久,直到众人散去,才羞恼地咬了咬唇,回到桌旁,心神不定地拿着书看了起来,看了半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不耐地将书放下,一偏头,却见林嬷嬷正在榻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只觉林嬷嬷的目光能洞察一切似的,越发局促起来,然而房间狭小,她无处可逃,索性起了身,走到床旁,自顾自脱了鞋,上床躺下,“昨夜未歇好,我困了,睡一会。”

说完,见林嬷嬷十分体谅她,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略松了口气,拉着被子至头顶,用力闭上眼,仿佛只有这样,乱了一早上的心方能平静下来。

接下来两日,平煜连个人影都无。

到第二日傍晚,李珉便过来通知她,说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去岳州。

傅兰芽知道岳州是湖南最后一处落脚处,接下来,便要离开湖南境内,取道荆州,沿着运河北上了。

便应了,跟林嬷嬷收拾一番,早早歇下。

翌日,傅兰芽主仆一早便起来了,到了宅邸前,天还是一种暗沉沉的幽蓝色,晨风凉凉拂到身上,带着秋日特有的萧瑟。

林嬷嬷替傅兰芽紧了紧衣裳,候在门口,只等着马车驱过来。

片刻,秦门及行意宗一干人等拥着洪帮主出来,陆子谦神色郁郁,跟在众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