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刚才她借敬茶不动声色给周总管喂毒时,解药就藏在袖中,心底仍抱着一丝希翼,只望这一切不过是场误会,周总管始终是那个忠诚可靠的周叔,不曾被人收买,亦不曾暗害他们父女。

可她没想到周总管这么快便露出了破绽,更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母亲留下的锦匣里的毒药药性这般霸道,竟似乎还有致幻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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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幕将傅府的下人们吓得不轻,很长一段时间,院子里除了查看周总管尸首的锦衣卫的脚步声及衣袍窸窣声,再无其他动静。

王世钊第一个赶到周总管尸首旁,直到揪住周总管的头发迫他仰头,确认此人已死之后,脸色才显见得好转。

平煜本正快步往周总管身边走去,瞥见王世钊的脸色变化,心中一凛,脚步不经意间缓了下来。

王世钊又再三查看一番尸首的死状,这才起身对平煜道:“大人,这人死得奇怪,看着像是心悸而死。”

林嬷嬷悄悄将傅兰芽搂得更近一些,背上紧张得直冒汗,方才小姐跟周总管的那番机锋,她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知周总管的死恐怕跟小姐脱不了干系,唯恐锦衣卫怀疑到小姐身上。

傅兰芽却已然恢复镇定,她指甲中毒粉已经处理干净,身上只余一小包母亲留给她的解毒丸,就算被锦衣卫觉察出什么不妥,亦可说是用来治病的药丸。虽然这药丸刚才她在房中已吃过一粒,但万不得已时,即便当面再吃给他们看一回也无碍,反正此药除了药性有些寒凉之外,并无其他害处。

只可惜母亲锦匣里毒粉太少,刚才全用来对付了周总管,剩在指甲里的,亦全洒在了地上,要不然此去京城途中,遇到棘手之事,这药粉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平煜在原地立着,紧紧盯着周总管的侧影,神情难得带着几分困惑,饶是他这几年在诏狱犯人身上见过不少怪事,也觉不可思议,因为从他的角度看去,周总管死时的跪姿,怎么看都像是在以死谢罪。

走到周总管身旁,他蹲下身子,低头察看周总管的面容,见尸首双目仍惊恐不堪的睁着,眼珠子几乎破眶而出,脸色透着一层青灰,活像吓破了胆。

隔得近了,鼻端蓦的飘来一股带着苦味的腥气,他皱了皱眉。

傅兰芽静静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世钊脸色转阴,他这几年也大大小小办过不少案,各种光怪陆离的死状见过不少,见平煜久久不出声,心中咯噔一声,凑前闻了闻,道:“先前并无这股异味,难不成,这人竟不是心悸而亡,而是中毒?”

中毒?院中一阵骚动,谁那么大胆子,敢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下毒。

平煜不置可否,起身看向院中的傅家家眷,默然不语,眼神透着审视的意味,看得人心里发毛。

“大人。”刚才给傅家家眷送水的那几名锦衣卫近前道:“刚才那位周总管曾要了一壶水给傅家下人分饮,他自己也曾饮了一盅。大人,若犯人是中毒而亡,毒药有没有可能是投入了水中?”

平煜举起水壶看了看,又接过茶盅一个一个闻遍,只觉那味道太过飘渺,无从确认,重又递回给属下,转过身,目光缓缓从傅家一众下人身上移过。

“大人,”王世钊不经意看一眼傅兰芽,忽道:“倘若真是投毒,多半那毒药还在这些人身上,要不要搜搜身?”

平煜无可无不可地道:“也对,既然这些人全都在此处,那便好好地搜搜吧。”

此话一出,院中下人都流露出几分惧意,其余锦衣卫领命,欲将众下人驱散至院中一间空置的厢房内,以便一个一个搜身,林嬷嬷颤声道:“各位大人,我们小姐素来知书识礼,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碾死,断不可能害人,而且前些时日已病了好些时日,身上还未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