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马胡力的好朋友卡可汗(第2/3页)

尽管是好朋友,斯马胡力吃零食时,可一点儿也没想到旁边的卡可汗。卡可汗冲我宽容地笑:“斯马胡力嘛,小孩子嘛。”

斯马胡力一声“豁切”,往卡可汗酒杯里也扔了一枚膨化酥。

大约老是自己喝,把我和卡西撂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斯马胡力便不停地问我要不要也来瓶啤酒。我板着脸说“不”。他又说:“可乐呢?”我还是“不”。他锲而不舍:“那么健力宝呢?汽水呢?娃哈哈呢?”岂有此理,娃哈哈明明是他自己的最爱。

两人一面慢吞吞地喝酒,一面兴致勃勃地聊天。我和卡西频频发牢骚。

这时,卡可汗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掏钱买了一包零食塞给我。真丢人,这把年纪了怎么能像小孩一样收取糖果礼物呢!况且还是一个小孩送的。我便坚定地拒绝,但他坚定地硬往我手里塞。我们两个礼让了半天,冷眼旁观的卡西不耐烦了,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去,撕开包装纸就吃。斯马胡力赶紧跟她抢。

后来卡可汗又给我买了一枚泡泡糖。这回我没有拒绝,嚼在嘴里,竟感到温暖。

两瓶酒见底后,在我和卡西的抗议下,第三瓶被退了回去。我说:“肚子饿了,该吃饭了!”

谁知他俩说:“我们也饿啊,我们更饿。”好像更委屈。

接下来他们商量去哪家馆子吃饭。我大为奇怪,二姐莎勒玛罕不就开着馆子吗?为什么要把钱花到别处?

两个男孩子带着我和卡西在路边的毡房间绕来绕去,经过一家又一家热热闹闹、体体面面的大馆子,最后选择了石路对面最西边一家歪歪斜斜、安安静静的塑料小棚。不晓得这两人的标准是什么。

店主是两个小姑娘,看到有人来吃饭,如临大敌般紧张。这顶小帐篷中间挂了帘子,算是隔开了“后厨”和“餐厅”。两人在帘子后忙得“扑扑通通!咣咣当当”,不知在折腾些什么。

等了半小时,才从里间端出一小盘热乎乎的小馒头。

我很失望,好不容易来一次耶克阿恰,好不容易进一次馆子,最起码也得吃一碗汤饭啊。

然而接着又端出一碟饼干、一碟黄油、一碟胡尔图、一碟瓜子。

又提来一壶茶,端来一碗牛奶。

原来只是饭前垫肚子的零食。

我觉得很有趣。两个小姑娘当是自己家呢,摆出了招待客人的全套架势。这么做生意,赔也赔死了。

又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听到后面炒菜的声音。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面下锅了。

其间,两个姑娘一分钟也没闲着,在帐篷里奔进奔出,提桶拎盆,忙得焦头烂额、神色凝重。至于嘛,就四个人的饭而已。

等以四只巨大盘子盛装的拉面终于端出来时,那几碟赠送的零食已经被我们吃见底了。

这样,从我们进门到吃完饭离开,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然而除我之外,大家都不介意等待。到了这会儿,斯马胡力和他的好朋友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两人默默无语坐在席间,又心满意足的样子。偶尔起身去门口站一站,看看天,看看河,再回来继续心满意足地坐着。

话说这拉面好大的分量!张开手指一量,盛面的铁盘子直径三十五公分!里面的面条堆得满满当当,另外每人还有一小盆烩菜,我给两个小伙子分拨了一大半去。剩下那一小半,也撑得我举步维艰。

除我以外,三个孩子都没吃完。尤其是卡西,剩了大半盘,还没我吃得多。平时在家里,这样的好东西想都不敢想。这会儿却如此浪费。

我们付了钱(一份才八块钱),捧着肚子,慢慢往马吾列家走。

到了马吾列家,恰好莎勒玛罕也在做拉面。做好后,我吃惊地看到——两个男孩居然面不改色地一人端起一盘又吃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