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第3/3页)

祁元善朝这边扬了扬手上的收获,兴致勃勃地让祁陆阳过去。

神色淡漠地垂眸整理好手套,祁陆阳没搭理紧跟在身侧的林雁池,一夹马腹,猛冲进了被朝霞染上一层红光的树林里。

等他走后,一只毛茸茸的野兔蹦到了林雁池的视线中,耳朵灵活地转动着,可爱而警敏。默默与野兔对视几秒,她举起手中精巧的女式□□,原本木讷呆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

只听两声枪响,那只野兔抽搐几下,不动了。

*

直到下午的探视时间到,陆晚都没能联系上祁陆阳。

七八个小时过去,陆瑞年仍处于昏迷状态——当然,对于大多数被送到ICU来的患者说,清醒反而是一种折磨。

陆晚坐在陆瑞年的病床前,不说话,只是看着。

一生爱洁又好面子的陆瑞年,身上被插满了各种管子,不论是呼吸还是排泄都无法靠自我意志掌控。

只要进了这个地方,尊严二字就成了不务实的废话。

老人家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青色,人明明还安静地躺在那里,陆晚却有种强烈的感觉,仿佛能看见他的生命在慢慢消逝,躯体分解为细而小的碎片,向上飘着,兴许没多久便会幻化成风,失了踪影。

挨到第十八分钟,再也待不下去的陆晚起身准备离开,却在半路碰见领着一群医生往里走的神经外科一把刀,陈主任。

陆晚抓住机会奔过去:“陈主任,我爷爷他——”

“晚晚,别急,别急啊。”陈主任和蔼地拍了拍陆晚的肩膀,“我这趟就是专门过来看看陆老爷子的。”

随后进来的几个院领导也笑着看向她,各种安慰的话语纷至沓来,似乎上午刚入院时表现出的冷漠拒绝都是陆晚的幻觉。

她所有的疑惑,当下都被爷爷要得救了的喜悦暂时冲散。

半小时后,陈主任表情凝重地走到面前:“对不起,我无能为力。陆老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也不好,贸然手术风险太大,不值得尝试。”顿了顿,他又说,“病发48小时以后会有个水肿高峰期,能熬过去,陆老爷子就还有一线生机。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担心了,一定要保证休息,照顾好自己。”

医生的话术陆晚这几年听了不知道多少,再了解不过——简单说来,就是这无法进行有效治疗手段的两三天,能定陆瑞年的生死。

听天由命而已。

近乎绝望的陆晚颓然地靠着墙角蹲下,陈主任连忙让身边的小医生把人扶了起来,又是好言相劝许久,态度比余奉声出事之前还要亲切。见她情绪收住一些,陈主任这才道:

“晚晚,你有空和庄先生那边联系下,就说我已经来过了,院里肯定会尽最大努力帮陆老爷子渡过难关的。”

庄先生?庄恪?

等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了好久,魂不守舍的陆晚这才准备给庄恪打个电话,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没有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就在陆晚陷入微妙的愧疚与自责的同时,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

【小陆护士,存号码时别弄错了,我的名字是庄恪,恪守不渝的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