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第2/4页)

她当时没直接反驳,暗自觉得这结论很恶心且以偏概全;可今天,她是不认也得认了。

“我倒是想试一试,奈何人院长闺女独独看上你小子了。”那人一语双关地开导石明安:“多想想余副院那边的投资回报率,他可是转正热门人选。你耐心点,该‘张开’的总会‘张开’的,急什么。”

石明安没直接回答,只会意地笑了两声。

这笑让陆晚怒火中烧。保温饭盒被她扔了出去,汤汤水水撒了两贱男人一身;饭盒盖子还在地上滚动着,有人辩白,有人挽留。她自然是生气的,却并没有觉得多伤心,反倒在心底生出股难言的轻松来。

揣着微妙的心虚,陆晚没骂没打没纠结,果断转身走人。

于是,她成年后谈的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就这么夭折在浓郁的鸡油味儿里。

想起那股气味,陆晚一时又有点反胃起来。

葛薇还在不忿:“陆晚她妈妈也不是省油的灯。00年那批药代可不比现在这些差,里里外外本事大了去了,三两下就勾到了咱们余副院——当时还是余主任,自己改头换面不说,还把带过来的女儿也给安排妥当了……”

“精神挺好的都,还不睡呢?”

打断这场重点跑偏的八卦,陆晚卷着股怒气走到了铺位前,无视一干人或尴尬或躲闪的眼神,穿着鞋就往上爬。坐上了床她才将鞋甩到底下,也不在乎砸到谁没有,任由它们咕咚咚滚了好远出去。

等钻进被子里,她又噼里啪啦地说:“葛薇,石明安已经恢复单身了,你想上赶紧上,没必要浪费时间盯着我。有这空闲,倒不如想想办法认个院长当干爸或者干叔叔去,绝对管用。”

葛薇本来理亏,后台又没陆晚硬,当下便没多说话。

狐假虎威地发泄了一通,陆晚这前半夜睡得是相当之好。直到胃酸作祟,腹中空空的她才又醒了过来。

饿的。

听着火车有节奏的响动,陆晚想起石明安那句“嘴都不知道张”的过分评价,依旧没有恼怒,也没有难过,而是莫名地……脸上一阵滚烫,心里头则像被滚针轻碾过似的,酥,且麻。鼻端甚至还飘来了股似有若无的洗发水香精味儿。

想得出神,陆晚将手放自己的唇上,无意识地摸了摸。

青春期时的陆晚激素分泌正常,脸蛋够用,头脑却不灵光;她最烦的就是念书,抄歌词比抄单词时用功许多,满脑子都是些鸳鸯蝴蝶梦的粉红色幻想。再加上身边追求者众,也曾有过两三段懵懂纯洁的感情。

但无一例外地,它们都被某个人以各种由头扼杀在了牵手抱抱的萌芽期,无疾而终,草草收场。

而坏了陆晚姻缘的那个人,后来竟是轻飘飘地就把她珍藏许久的初吻给偷走了。临了只丢下一句……

“嘴都不知道张开,果然笨得可以。”

*

帝都郊区某别墅,凌晨三点。

和室外层叠香樟树掩映之下的幽静平和不同,别墅二楼大厅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嬉笑声一阵阵地哄然而起,散播开,又被隔音玻璃和厚实窗帘给挡了回去。

牌桌前身影交叠,红男绿女们缀着宝石戒圈的指间纸牌翻飞,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这八个字被具象呈现——不过是为某刚刚“学”成归国的公子哥儿攒的接风局罢了。

公子姓白,个头不高,瘦条条的没有二两肉,外号就叫小白。白家发迹于民国时期的天津卫,做航运起家,摊子铺得大且深。只是最近有风声传出,说白家势头不太对,几房之间争斗搞得厉害,内耗严重。

小白他爸排行老二,这间别墅也就是个行宫而已,平时没人住,装修摆设却仍是一等一的好,立柜里一套骨瓷茶具就得小几十万。

一众人开始玩的是梭/哈,后来换成了规则更简单的三张牌。毕竟在酒精或别的什么的作用下,他们都已是眼神涣散,思路混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