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5页)

关佩珊的哀伤里不含愧疚思念,她从不认为自己应当为关家幼女的失踪负责,还赞同养父的说法,是谢美兰不积德连累了亲生女儿。她也从不希望关家能找回关晴晴,那将稀释她应得的遗产,让养母更坚定地打压她。

这些深层次的心理活动洪爽都看不见,被她的遭遇触动并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共情。

血缘是维系家庭成员的天然纽带,大概率上决定着人对家的归属感,像她这种自小沐浴亲情,认为幸福牢不可破的人在得知身世后也会感觉身无所依。据此来看,以往关佩珊那些令她不快的行为都该得到谅解。

“关总,你也别太伤心了,身世这种东西是最叫人无可奈何的,我们只能乐观一点朝前看,遇到阻力都当成老天对我们的考验吧,过得去算我们能耐,过不去就都是命。”

她厨艺上乘,却不擅长煲心灵鸡汤,只会做平实的安慰。

口若悬河的人关佩珊见得多,更中意她这种风格,动机虽不纯,但若能结为真朋友,也非常乐意,于是借酒装耿直,请求:“洪小姐,最初我就特别喜欢你的人品和性情,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现在误会都解开了,你不介意我再提出这个请求吧?”

洪爽笑道:“一开始我也对你挺有好感的,能做朋友当然好啦。”

她以为对方袒露隐私足以表明诚意,不愿回绝这份信任。

关佩珊立刻欢快举杯:“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说实话,你是我出社会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一定好好珍惜。”

洪爽与她碰杯相庆,大方道:“做了朋友,就该换个称呼了,以后你叫我阿爽吧。”

“好,那你就叫我姗姗,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Sandy.”

新朋友少不了开怀畅饮,二人都有借酒消愁的意向,干掉三瓶红酒,醉得头昏脑胀,东倒西歪。

洪爽打电话叫冷阳来接她,手机未挂断已醉卧不起。关佩珊比她量好,等冷阳到来还能向他说明情况。

冷阳礼貌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听说还能应付,便背起洪爽告辞了。

关佩珊在雅间里小坐一会儿,醉意愈浓,怕再拖下去回不了家,挣扎着慢慢走出餐厅。醉成这样,叫家里的司机来事后准受谢美兰数落,还是计程车方便。

她站在路边按手机,屏幕模糊,手指也不听使唤,正烦躁,一辆奔驰车停靠过来,油腻猥琐的司机笑嘻嘻招呼她:“靓女,你要去哪儿,我载你啊。”

她容貌娇美,身材玲珑,配上微醺的姿态于深夜独立街头,就像挂着“请君品尝”的招牌,极易引来不良分子。

那司机看她反应迟钝,见机下车去拉扯,冷不防被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猛力推开。

“你干什么!别碰我朋友!”

关佩珊隐约听到贺阳的声音,努力睁大眼睛端详那搂抱自己的男人,还真是他。

贺阳今晚在一旁的酒楼应酬,散席出来正遇关佩珊遭人非礼。他赶跑色狼,扶住摇晃的女人。

“佩总,你醉得不轻啊,我送你回家吧。”

关佩珊点头道谢,软绵绵地贴住他,被地心引力拖拽下滑。贺阳连忙扶抱,尝试几次无法助其站立,索性打横抱起,走向停车场。

酒醉的人米袋子般死沉,他走出几十米已累得满头大汗,进入电梯力道不慎松懈,两个人一同滚翻在地。

关佩珊哈哈直笑:“我有那么重吗?”

贺阳窘迫:“不,是我的手抽筋了,没摔疼你吧?”

他撑住地面爬起,颈项忽然被她柔软的双臂圈住。

“有你护着一点都不疼。”

关佩珊明白自己的行为很过火,已是赤、裸、裸的诱惑,可思想似脱缰野马,只想在放纵的草原上驰骋。也许是今晚向洪爽痛快倾诉产生了短暂的解放感和心理暗示,让她不愿及时回归亦步亦趋的生活模式,欲做一点出格的事报复囚禁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