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审问(第4/5页)

“就是这贱人当真全招了,可是……十五年前,你们府上听这贱人一面之词,便抱了一个女孩回去,十五年之后,打算再以这贱人的一面之词来翻案吗?就是她敢招,你们现在还敢信吗?”

“没什么意思了,就这样吧,”赵显面无表情道,“是亲生的也好,不是亲生的也罢,反正你们府上养也养了这么些年了……就算最后真能证明得了什么,又能有什么意义呢?你难道是打算两个妹妹一起认么?可别去恶心人了。”

“也算是我求你了,你若是还有最后一点做人的良知……就干脆别去打扰人家了吧。”

傅长沥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半晌,却又不得不挫败地认识到:赵显这话,说的没有半点毛病。

——就算傅长沥心中现今早已有了偏向,但仅仅“口说无凭,没有证据”这八个字,便足以沉沉地压在他自己心头,迫使他不敢说出什么斩钉截铁的结论来……更遑论去说服府上其他的长辈呢?

若是真因一时意气而将此事大肆咧咧地宣扬了开来,却又偏偏拿不出一点真凭实际的佐证来,闹得所有人都在二女间将信将疑、左右为难……那还是真印证了赵显那句话:“还不够恶心人的”。

难道真就这么算了吗?傅长沥又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的叩问自己,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想了很多,想到自己年幼生病时小姑温暖的手臂擦过额头的感触;想到年少无知对“生死”二字还没有明确的概念时,在那平平无奇的一天里,从西山截道运回的那一棺柩;想到祖母的一病不起,想到祖父一夜间白了的双鬓……难道真就这样算了吗?

如果那真的是小姑的女儿呢?如果当年的孩子真的就被人给偷偷换过了呢?让他们府上这些年……那祖母这些年……那倘若小姑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心中又会如何想……

“不,不行,”傅长沥缓缓地抬起头,双眼通红的望着赵显道,“我可以在此立誓,在没有确实可靠的凭证前,绝不去宫里打扰她……但这件事,我也必须得查下去,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赵显,你究竟都知道什么……能不能够告诉我?”言言

赵显的神色也没有比傅长沥好到哪里去,他僵在原地半晌,终还是神色复杂的望着傅长沥道:“我就是知道的再多……也逃不过‘口说无凭、没有证据‘这八个字,算了吧,告不告诉你,也都没有什么意思。”

“你要查就自己慢慢去查吧,记住自己方才的承诺就好,我这里便不奉陪了。”

赵显懒懒说完,已不想再与傅长沥纠缠,甩开对方欲拦下自己的手,抽身就想往向外走。

然后刚走了两步,便又僵硬地停下了。

地牢里灯火通明,耀耀烛辉下,影影绰绰的,地上倒映着好多人的身影。

——多到已经远远超过了赵显以为的,自己山庄中目前所在人数的总和。

而方才先行一步退出来的江充已经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贴着墙角跪下了。

两国大长公主由侍人扶着上前一步,目光沉沉地落到赵显身上,缓缓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晚辈姓赵,”赵显犹豫了一下,眼角余光瞥了瞥自己那些已经全部被按到一边跪着的手下,顿了一顿,心甘情愿地朝着这位老人深深地行了一礼,中规中矩的问候道,“见过两国大长公主殿下。”

——事情当真到了这一地步,眼看着无路可避之时,赵显反而却又心平气和了。

“赵小公子,”两国大长公主对着赵显悠悠的点了下头,亦心平气和地与他解释道,“你或许有所不知,天鹰卫里的这羽、藏两支,是四哥当年御驾亲征时交予到我手里,让我在主持朝政时以自保之用,但等到他班师回朝后,却也再没有将他们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