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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特低声表示赞同,随后询问今晚去街上办理差事的是谁。

没有谁,院长坚定地说。此时格兰特想见的人进来了,谈话到此结束。

他顺从地站在那里,他穿着一件深棕色袍子,双手交叉叠放在宽大的袖子里。格兰特注意到他光着脚没有穿草鞋,想到他出现在报刊亭时一点脚步声的预兆也没有。看着旁边这个人,格兰特心想,赫伯特这么喜欢光着脚到底是为了表现谦逊,还是为了方便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这是阿洛伊修斯修士。”会长介绍,接着说完祝福语之后离开,比起看门人的表现会长显得更富有诗意。

“我是厄尔斯金·史麦斯先生派来的,厄尔斯金是坦普尔的律师。”格兰特说,“你是赫伯特·哥特贝德。”

“我是阿洛伊修斯修士。”

“你曾经是赫伯特·哥特贝德。”

“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格兰特端详一会儿眼前这个人。“不好意思,”他说,“我们在寻找哥特贝德,为了处理留给他的一份遗产。”

“是吗?如果他是这个修会的修士,他对你的消息应该不会感兴趣。”

“如果遗产足够多的话,他也许会意识到他能做的善事在这道围墙之外远比围墙之内多。”

“我们的誓词是终身的,围墙之外发生的任何事我们修会的会员都不会感兴趣。”

“这么说来,你否认自己就是赫伯特·哥特贝德?”

格兰特自然而然地主导着这次对话。但是他发现这人细小的眼睛里透露出对他深深的恨意,这种恨意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他从未见过如此深的仇恨。但是他为什么要恨他?对此他心中疑虑重重。应该是害怕,不是吗?

格兰特感觉到,对于这个人来说,他不是一个追捕者,而是一个插足的人。他离开时就有了这种感觉,而且一直持续到他回到烟草店对面的酒馆。

威廉姆斯对着一盘凉了的饭菜在沉思,这是他为上司准备的。“有什么消息吗?”格兰特问。

“没有,长官。”

“没有帝斯德尔的消息?你打过电话了吗?”

“打过了,我二十分钟前打了电话。没有消息,长官。”

格兰特随意放了几片火腿在两片面包中间。“可惜了。”他说,“如果不用惦记着帝斯德尔,我工作起来会顺畅得多。走吧,今晚我们没多少时间睡觉。”

“什么事,长官?你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他在那里没错,但他否认自己就是哥特贝德。他们不准与外界有任何往来,所以他在店里的时候才那么怕人。都不等看到柜台后面的第二个人是谁,一察觉到有人在观察他,就立马逃走了。这一点我真的想不通,威廉姆斯。似乎,他更关心自己是不是会被逐出修道会,而不是关心自己会因为谋杀被抓起来。”

“但是他逃出店铺可能是因为想继续藏起来。修道院这么好的藏身地,任何凶手都梦寐以求。”

“是——的,是的。但是他不是害怕,他是气恼。不知道我们坏了他什么事。”

他们安静地走下了楼,格兰特吃了一大口他临时做的三明治。他们快要走到一楼的时候,一个硕大的女人挡住了楼梯口。虽然她手里没拿火棍,但是气势丝毫不减。

“好啊,原来你们是这种人!”她恶狠狠地说,“一对鬼鬼祟祟没有信用的无耻之徒。你们跑到我的店里来,装作很有分量的样子,让我和我可怜的丈夫给你们买最上等的食物——十便士一块的猪排,两英镑八便士一磅的舌肉,更别提还要什么英格兰番茄,就是为了满足你们奇怪的口味。但是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惹了那么多麻烦,得到了什么,早上发现两间房间一个人也没有。我真想打电话给警察,让你们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