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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提到大衣是男人款式的。”这种胜利的兴奋感像电流一样穿过了她的身子。

“噢,不管了!”奎妮失去了耐心,懒得再假装下去了,“这件大衣你有什么用?”

要是她提到谋杀的话,这两个人肯定都会惊慌失措的,然后就会死咬着不承认知道大衣的事情。多亏了父亲经常对她长篇大论,她十分清楚小毛贼们一听到重罪就会慌。他们会竭尽全力想方设法避免自己卷进死刑重罪里面,即使瓜葛微乎其微。

“我只是不想让哈特惹上麻烦,”她说,“他本不该把车那么随意放着就离开。车主明天就要回来了,如果到时候找不到大衣的话,哈特就会丢了工作的。”

“哈特是谁?”女人问,“你哥哥吗?”

“不是,是我们的司机。”

“司机?”哈里尖笑了一声,有些嘲弄,“你这编得不错啊!我想你应该还有两辆劳斯莱斯和五辆宾利吧。”他红肿的小眼睛扫着艾瑞卡不合身而又破破烂烂的行头。

“没有。只是有辆兰切斯特,还有我的老莫里斯。”看着他们的疑心加重,整件事快撑不下去时,艾瑞卡说:“我的名字叫艾瑞卡·伯戈因。我的父亲是警察局长。”

“是吗?我的名字叫约翰·D.洛克菲勒,我父亲是惠灵顿公爵。”

艾瑞卡拉起她的粗呢短裙,抓着她一年四季都会穿着的运动衬裤腰头的松紧,把拇指伸进去翻出来一个边给他看。

“你识字吗?”她说。

“艾瑞卡·M.伯戈因。”男人觉得有点吃惊,标签上有名字,是红色的。

“疑心病太重的话可不怎么好。”她说着,把松紧弹了回去。

“所以你做这些就是为了一个司机,是吗?”哈里斜视着她,想替自己扳回一局,“你也太关心司机了,不是吗?”

“我真的太爱他了,”艾瑞卡说,用一种说“请给我一盒火柴”的语气。在学校的戏剧演出里,艾瑞卡基本是负责拉幕布的。

但是这样的演技过关了。他们满脑子都在猜测情况,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情感有没有到位。

“多少钱?”女人说。

“大衣吗?”

“不。告诉你在哪儿可以找到的话。”

“我说过了,我可以给你十先令。”

“不够。”

“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跟我说实话呢?”

“那我们又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说实话呢?”

“好吧,那我就给你们一英镑。你知道的,我还要留着钱把大衣从当铺里赎回来。”

“大衣不在当铺里,”男人说,“我卖给一个碎石工了。”

“你——说——什——么?”艾瑞卡陷入了绝望的痛哭中,“我还要重新再去找别人吗?”

“哦,不需要找,根本不需要。你给我钱,我就告诉你那小子在哪里。”

艾瑞卡掏出一英镑,然后给那个男人看看,“可以了吗?”

“他在帕多克伍德方向的伍温特斯路口干活儿。如果那里没人的话,你就去他的住处,就是卡博尔的小木屋,在教堂附近。”

艾瑞卡把钱给了那个男人。但是女人看到了钱包里的情况。

“等等,哈里!她能给更多钱。”于是她挡在了走向树林的艾瑞卡前面。

“我不会再多给你一分钱。”艾瑞卡咬牙切齿地说着。愤怒已经占了上风,艾瑞卡全然不顾身后的幽深水塘,这寂静荒凉的处境,还有对于树林的厌恶。“你们这是在敲诈。”

女人伸手想去抓她的钱包,但艾瑞卡去年冬天刚刚在学校接受了长曲棍球的训练。令奎妮惊讶的是,她伸出去的手不但没有碰到钱包,反而撞在了艾瑞卡的另一只胳膊上,然后又弹了回来,结结实实打在了自己脸上。艾瑞卡绕过那女人壮硕的身躯,朝空地跑去,这样子的奔跑,就像多个冬日午后,她一个急转弯便飞奔起来的感觉,带着一丝困倦还有些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