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心结易解,情缘难舍(第4/6页)

解开她的面巾,与她有了更多的纠葛。

她曾说他会读心术,并不是,他只是喜欢读她,也能读懂。许多事情他自认为已做得足够直白,直白到别人全看出来了,而只有她还迟钝懵懂。

以前,他总盼着她能想明白;如今,他希望她一辈子不再明白。

为何操心她的婚事……这个问题太过简单也太复杂,他很想故作轻松地找个理由,只可惜他不能。望着那样一双清澈的眼睛,他的面具也产生了一道道裂痕,露出了难以遮掩的心事。

他唯有艰涩地回道:“西岭,这世上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一旦说穿,满盘皆输。”

西岭月听得越发困惑,似懂非懂,她仔细想了想,这好像和她的问题没什么关系,又似乎有关。她只好懵懂着,在心中继续思量。

李成轩见状,又执起酒壶为她添杯:“我答应你,以后不再过问你的婚事,无论你想嫁谁,我只望你能幸福。”

望你幸福,百年好合,与那人相偕白首,儿孙满堂。

“这是作为舅舅的祝福吗?”西岭月执着相问。

李成轩执壶的手抖了一抖,洒出两滴酒水。只一瞬,他又恢复沉稳替自己斟满,抬头笑道:“不,是作为朋友。”

这个回答,令西岭月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是预料之中还是出乎意料。总而言之,他解决了她的困惑。

又是一阵夜风忽过,她收起纷乱的思绪,问出最后一

个问题:“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我是想……找你说案子。”

“不能。”李成轩祭出温柔一刀,含笑低语,口气决绝。

西岭月选择尊重他,只得默默点头,执起酒杯与他相碰。

“啪嗒”一声,两只酒杯清脆碰响,就好像有什么回忆被无情斩断,既仓促又伤感。从此以后,他们都必须努力适应新的关系,而那些并肩携手、默契十足的过往,也终于随着这一杯酒各自饮入愁肠,再也不提。

这一夜,西岭月醉得彻底。

“娘子?娘子?该起了,长公主府的马车快要到了。”一个轻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西岭月只觉得头脑昏沉、宿醉未醒,很是艰难才睁开双眼,看向旁边的女子。

“你是……阿翠?”她昏昏沉沉地问,发觉自己口渴难耐。

阿翠点了点头,扶她坐起,又倒了杯热茶服侍她饮下。

痛饮过后,西岭月终于清醒了些,只是头脑依旧涨疼,不禁揉了揉额头:“我这是怎么了?”

“昨晚您喝醉了,和王爷。”阿翠点到即止。

“喝醉了?”西岭月极力回想,似乎忆起了什么,好像她昨晚是和李成轩一起喝酒来着,还把酒言和了。然后……然后他们说了好多话,她好像是醉了,还哭了,吐露了不少疯言疯语,抱着酒壶痴痴流泪,不肯离去。

西岭月突然打了个激灵,扯着阿翠忙问:“我……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阿翠沉默一瞬,才

笑:“还能怎么回来?自然是婢子把您扶回来的。”

西岭月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她恍惚中还以为是李成轩抱她回来的呢!看样子是出现幻象了。于是她连忙挥去那些胡思乱想,起身盥洗、换衣梳妆。早饭还没吃完,那边厢长公主府的马车已经到了,是郭仲霆亲自来接她回去。

郭仲霆听说她在膳堂吃早膳,也不避讳,急忙跑来寻她,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好妹妹,我的亲妹妹!你收拾好了吗?”

西岭月连忙擦掉嘴角的点心渣,起身朝他回礼:“郭郡公……不是,仲霆哥哥,早上好。”

郭仲霆似乎不大适应她的转变,摸了摸鼻子:“以前你总对我大呼小叫的,怎么如今倒拘束了?”

西岭月也说不上原因。以前她当郭仲霆是朋友,在他面前是口不择言、话不择句,更别提行礼问安了。倒是如今成了亲兄妹,反而觉得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