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死前嫁祸,误会丛生(第4/10页)

这个里坊不算繁华,但相对安稳,李成轩挑的宅子

也不错,是里弄的尽头,比较安静。道路狭窄,马车进不去,阿度便将采买的物品从车上搬下来,准备与西岭月告别。

“西岭娘子,我那宅子简陋,就不请你进去坐了。”阿度努力将脸庞从两匹绢帛中露出来。

西岭月见他一人抱着东西很吃力,便从他手中取过一匹绢帛,笑言:“客气什么,我送你进去吧。”

阿度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我真的没事做,很闲。”西岭月再笑,“就让我去看看你的宅子,如何?”

阿度想了想,自己是宦官出身,不会玷污女儿家的闺誉,这才答应她。两人一齐走到里弄尽头的小院落里,车夫在外等候。

李成轩置的这座院落并不大,只有一进,半新不旧。周围还有几户人家,但只有这处院子里栽着两棵柳树,在这秋季已经枝秃叶落,衬得院子既静谧又萧瑟。西岭月走进小小的门厅,环顾四周,见这屋里没有一丝烟火气,甚至连个茶盘都没有,可见是新搬进来的。

阿度把采买的东西胡乱放下,擦着汗向她致歉:“这可如何是好,我这里连口热水都没有。”

西岭月原本也不渴,只是好奇地问:“你这里没有茶具,怎么饮水?”

“啊,我是就着瓢……直接喝生水。”

“这习惯可不好。”

阿度很是尴尬,站在屋里不停搓着手,更显局促:“西岭娘子,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没布置,就不留你坐了。等改日

……改日收拾妥当,再请你和王爷来做客。”

西岭月看出他是真的尴尬,也不为难他,遂笑着告别:“好,那我先走了。”

阿度连忙送她出门,一路将她送出里弄,又目送她坐上马车才返家。

方才与阿度说了半晌话,西岭月心里也舒服许多,不禁靠在马车上假寐。她右手轻轻垂下,不经意碰到了一个硬布袋,她低头一看,竟然是阿度的钱袋!

西岭月掂了掂钱袋,很沉,连忙撩开车帘吩咐道:“快回去,他的钱袋落下了。”

车夫立即掉转车头往回走,重新把马车停在弄口。西岭月拿着钱袋原路返回,还没走到里弄的尽头,便看到三四个人围在阿度家门口,惊慌不已地议论着。

西岭月心里“咯噔”一声,匆忙扒开人群朝里看,赫然发现阿度双目圆瞠倒在自家的大门口,额头上正中一支飞镖!他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一张脸也是乌青的,显然中了剧毒!

“阿度!”西岭月摇了摇他的身子,见他毫无反应,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经没了气。

她猛然想起中秋那晚,在洛阳的香山寺,刘掌柜也是被这样一支飞镖射死。那凶手的手劲之大,竟让飞镖穿透了刘掌柜的咽喉,二次射在了她的左肩上!

她再看阿度额头的飞镖,和射杀刘掌柜的那支一模一样!

西岭月感到一阵胆寒,连忙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可哪里还有凶手的半分

影子,连个可疑之人都没瞧见。

她拽住一个妇人打扮的街坊,急切问道:“这位大娘,阿度死前可曾说过什么?”

“他叫阿度?”那妇人疑惑地问道。

西岭月点头:“是啊,他是我朋友,临死前可有遗言留下?”

妇人与旁边的街坊互换个眼色,忙回道:“没没,我没听到。”

西岭月见她神色不安,又看向其余几人。

众人都纷纷摇头,连称没有听到阿度的遗言。

就在这时,妇人身后突然探出半个小脑袋,是个五六岁大的男娃娃,他拽着妇人的衣角,怯生生地说道:“我听到了,他说福……”

孩子话还没说完,妇人已一把捂住他的嘴,抱着他飞快跑进家门,上闩落锁。

其余几人也是惊骇至极,不等西岭月再问话便作鸟兽散。一时间,阿度门外围观的人跑了个干干净净,只余西岭月一人站在尸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