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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饲达彦站在那里,左手握着手机,也不管跟对方还在通话中,就用另一只手拿起座机的听筒,跟这边的这个讲话。

“所以说,这事就麻烦你们去处理一下吧。合同的第二条应该写得很清楚了……嗯,当然,有关这一点,我们这边会想办法的……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了。”放下听筒,他又把左手的手机贴在了耳朵上,“不好意思。刚才那是我已经跟对方谈妥了……嗯,那就麻烦你按照之前谈的那样去办吧……嗯,了解。”

刚讲完电话,猪饲都来不及坐下,就在书桌上开始记录起来。这张社长用的书桌,前不久还是真柴义孝的桌子。

把写好的便条装进衣兜后,猪饲抬起头来望着草薙说道:“抱歉,让您久等了。”

“您很忙啊。”

“竟是些杂七杂八的事。社长突然去世,各部门的负责人都乱了阵脚了。之前我就对真柴这种大权独揽的体制感到担忧,要能更早一些调整的话就好了。”猪饲一边抱怨,一边在草薙的对面坐了下来。

“现今社长的职务,暂时由猪饲先生您来代理?”

听了草薙的问题,猪饲把手举到脸前,连连摆手道:“哪儿的话。”

“经营者并不是空名头。有人适合当经营者,有人不适合。而我这人还是更擅长当律师。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公司交给其他人来经营管理。所以呢——”猪饲望着草薙接着说道,“觉得我会为了夺取公司大权而杀害真柴的这种推论是不成立的。”

看到草薙睁大了眼睛,他苦笑道:“抱歉,开个玩笑。而且我这玩笑开得过了。好友去世了,我却连追悼他一下的空闲都没有,整天为工作所累。我也知道自己最近相当的焦躁。”

“在这种时候还来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实在万分抱歉。”

“不,我也挺关心你们的搜查进展的,最近可有新进展?”

“案情逐渐明朗起来了。比方说,已经查明了凶手下毒的方法之类的。”

“有点意思。”

“真柴先生生前非常注重健康,从不饮用自来水这一点,您知道吗?”

听了草薙的提问,猪饲歪着头说道:“他那算是注重健康吗?这一点我也一样,最近几年都没有喝过生水了。”

看他说得如此轻巧,草薙大失所望。这事对有钱人来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是吗?”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子的,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倒也不是觉得自来水有多难喝,或许只是受了瓶装水厂商的怂恿罢了。嗯,也可以说是习惯吧。”猪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起了下巴,“莫非水里有毒?”

“目前还不确定,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在家庭派对上,您喝过矿泉水吧?”

“当然喝过,而且还喝得不少……嗯……水。”

“有消息说,真柴先生在煮咖啡的时候用的也是瓶装水,您知道这事吗?”

“这事我倒也听说过。”猪饲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们已经从咖啡里检测出有毒物质来了啊。”

“问题是,凶手什么时候下的毒。所以我想请问,您是否知道有什么人在休息日里曾经秘密去过真柴先生家吗?”

猪饲直勾勾地盯着草薙看。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嗅到了言辞之中的微妙之处。

“您是说秘密地?”

“是的。目前我们还无法推断造访者的身份。但只要真柴先生愿意协助,那个人是能够不为人知地秘密进门的。”

“比方说,在他太太不在家的时候,带女人回家之类的?”

“倒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猪饲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把身子稍稍向前倾了倾,说道:“能麻烦您打开天窗说亮话吗?虽然这对你们来说或许在调查时需要保密的,可我也不是外行,我不会随便外泄的。相应地,我也会对您开诚布公地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