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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带快转几秒,定格在入侵男子的脸上,当时他正好转头向后看。男子的发色暗黑,发线微退,脸颊瘦削几近枯槁,不太像蓝波。这个长距离镜头,是摄像机捕捉到的唯一一张脸部画面,下一个画面中,男子又再次背对镜头。录像带继续播放,记录该名男子的行进路线,直到他消失在医院大厅门里。

柔伊·佛西再次回到画面中,手里拿着麦克风。“针对刚刚发生的事件,记者试着取得官方说法,但是没有人愿意发表意见。戴维。”

“你认为警方是否觉得有点尴尬呢?”

“温和一点说来,应该是的。让警方更尴尬的是,我听说联邦调查局刚刚决定介入本案。”

“这是否颇为直接地暗示,情况其实可以控制得比现在更好?”

“嗯,现在这里的情况的确非常混乱。”

“关于被挟持的人质数目是否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根据人质挟持者打到广播电台的内容,她宣称手上挟持有六名人质。根据可靠消息来源,这个数字应该没错。三名医院工作人员、一名医师,以及两名病患,我们正努力追查人质的姓名……”

嘉柏瑞在椅子上气得全身僵硬,怒视着电视机,怒视着急于想揭露珍的身份的那个女人,她可能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就宣判了珍的死刑。

“……如同您所看到的,在记者背后有许多喊叫声,气温很高,许多人的火气也升高不少。稍早,友台摄像记者因为太靠近封锁线而被推倒在地。已经有人未经许可偷溜进去,警方不会再让类似事件发生。然而,这就像是在马儿已经跑出去之后才想要关上栅栏。或者,就这件事而言,是马儿已经跑进去了。”

“知道这个蓝波的身份吗?”

“如同我刚才所说,没有任何单位愿意发言。但我们有收到消息指出:警方正在调查一辆违规停放在两条街外的汽车。”

“警方认为那是蓝波的车?”

“显然如此,有目击者看到该名男子下车。我想,即便是蓝波也需要交通工具。”

“但他的目的何在呢?”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此人想当英雄。也许他认识其中一名人质,而想展开个人的救援行动。”

“第二种可能是?”

“第二种可能性相当恐怖,此人为后援部队,过来加入人质挟持者的行列。”

嘉柏瑞吃惊地向后靠上椅背,一切突然都很明显了。“这就是那句话的意思。”他轻声说道,“骰子已出手。”

艾比从旋转椅上转过来面对嘉柏瑞,“这有什么意思吗?”

嘉柏瑞急站起身,“我要去见黑德队长。”

“那句话是行动代码。”嘉柏瑞说,“无名女子打电话到广播电台,目的是要广播那个句子,让人听见。”

“什么的行动代码?”黑德问道。

“呼叫武装、后援。”

黑德哼道:“她干吗不直接说‘大家快来帮我’?为什么用代码?”

“这样你们才没有防备,不是吗?没有人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嘉柏瑞看着斯提尔曼,后者因为拖车里的温度高得像烤箱而脸泛油光,“那个人穿越警方封锁线,背包里带着天晓得什么样的武器。你们没有防备他,因为你们根本没想到会有持枪歹徒走进医院。”

“我们知道这种事情可能发生。”斯提尔曼说,“所以我们才会设封锁线。”

“那这个人又是怎么进去的?”

“因为他完全了解整个程序,他的服装,他的装备,一切考虑得很周详。狄恩探员,这个人是有备而来。”

“而波士顿警局则是毫无防备,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使用代码,为求出其不意。”

黑德队长一脸挫败地看着指挥中心拖车敞开的车门,虽然已经拿来两架电风扇,而且街上已有黄昏落日照射的斜影,但拖车里还是热得令人难以忍受。外头的艾巴尼街上,警察们脸颊发红、汗流浃背地站着,记者们则退回有冷气的新闻采访车里。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发生些什么事——暴风雨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