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昭阳宫。

红菱和一众宫女怒视着站在最前头的女官,气得脸色泛红,一个个恨不得挽起袖子干一架。

她们早前跟随先皇后,后又伺候宫中最受宠的小公主姜泠,哪里受过半分委屈?可自打萱妃进宫后,他们的日子便没从前那般滋润了。

殿下跟萱妃之间时有摩擦,本也不打紧,可在萱妃领了后宫大权后,明面上的份例虽一样没减,质量却比往常次了些,偏偏她们不能说,否则便是落人口实。

红菱压着这些事没敢告诉姜泠,谁知这才没几日的功夫,永福宫那位便已经想把手伸到她们昭阳宫了。

往年后宫没有掌事的人,两个庶妃名分太低,也不敢随随便便往姜泠身边靠,她的生辰便一直由贴身伺候姜照的大太监赵武亲自督办。

萱妃今年才刚刚入宫,只不过是仗着有一个好娘家,便想压她们主子一头?做梦!

伺候过先皇后的红菱更是气得眼睛发红,转过头看着姜泠,说道:“殿下,主殿绝不能动。”

“奴婢给公主殿下请安,”最前头的大宫女笑意盈盈的福身,捏着帕子看过来,“公主殿下,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就让这些不长眼的让让路,别耽搁了正事。只是一间屋子罢了,再怎么说,萱妃娘娘这一片苦心,也全是为了您的生辰宴呐。”

姜泠巴掌大的小脸上十分平静,一双漂亮的水眸微微阖上,更显得长长的睫毛浓密挺翘。

“劳萱妃娘娘费心了,只不过,昭阳宫是什么地方,她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连珠微微一怔,她还以为这昭阳宫的小公主会忍不住暴跳呢,没想到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

昭阳宫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萱妃娘娘更清楚了,但不论如何先皇后都已经故去十多年,难道在皇上眼中,还能比得上眼前人?

“公主殿下说笑了,”连珠面色不变,轻笑道:“谁不知道昭阳宫是您的寝宫,我们萱妃娘娘也正是为了您着想,才将生辰宴定在了这儿。”

姜泠波澜不惊的望着她,脚下却未动分毫。她知道眼下最合适的举措是避其锋芒,但此事就算是拼着父皇对她厌弃,她也绝不会同意。

那是母后故去的地方,她又怎么可能去办一场生辰宴,容忍着萱妃肆意搅乱母后曾生活过的痕迹?

“公主殿下,这可是皇上口谕,一切但凭萱妃娘娘做主,为您办这场生辰宴,”连珠道,“皇上说了,您答应过他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姜泠微微一怔,连珠已经朝着宫女们使了个眼色,捧着瓷器的宫女便排着队吵着主殿走去。

“殿下!”

姜泠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她的确答应过父皇,不再跟萱妃作对,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要忍受萱妃的欺辱。

眨眼间,宫女们已捧着托盘到了主殿前,门前站着一个手持木杖的削瘦少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漆黑沉郁的目光扫过来,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宫女们不知所措的停下了脚步,连珠一怔,咬牙道:“还不快进去,耽误了萱妃娘娘的大事,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一个宫女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推门,不料手臂刚伸出去,就像是断了一样,整个人也天旋地转似的向后倒,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众人一惊,齐齐的朝着门口望去,只见门前的穆衍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手中紧握木杖,好像根本没动过。

姜泠顿时笑了,歪了歪脑袋,指着连珠说道:“红菱,把她还有那些,都给我狠狠地打出去。”

在昭阳宫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刻变得理直气壮,气势汹汹的推搡着她们往宫外赶,几个小宫女明显是为红菱出气,明里暗里的挠了连珠好几下。

姜泠也不管她们,前世她因生辰宴的事跟萱妃也闹了不愉快,只不过当时她听说是萱妃帮她办生辰宴,便直接去找父皇闹了一场,到最后没法子,父皇训斥了她一顿,又将生辰宴交给了大太监赵武。